此番来巴山,奉旨意前来的确实只有唐筠霖一人。
在接到圣旨以后,他当即命人安排好出行的一切事宜,次日一早天才微亮便从相府启程出发。
在快到东陵的地界时,他才发现唐仲业和唐婉茹竟偷偷跟在他的后面一块来了。
他仔细询问过后方才得知,原来在他接到圣旨的那日,唐仲业便已经决定跟着他一起来巴山,但因着怕他不同意,所以特地在他启程的当日,比他晚了两个时辰从相府出发。
至于唐婉茹,则是无意间听见唐仲业吩咐身边的随从安排马车,知道其打算前往巴山,便特意带着侍女和包袱提前跑到城门处候着,等唐仲业的马车一到,便执意上了马车,唐仲业拗不过她,最终只能无奈答应带她随行。
唐筠霖知道,唐宁跟唐婉茹不怎么对付,但他发现唐仲业和唐婉茹的时候已经离巴山不远,两人又是一副无论如何也不会先回汴京的架势,他索性也就遂了二人的愿,将二人一块儿带来了巴山。
他也知道,唐宁不认他这个父亲,唐宁在进大堂之前说的那些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目的就是想与他划清界限,同他撇清关系。
这么多年来,对唐宁他从未尽到一分做父亲的责任,也从未替唐宁做过任何事,放低姿态,如唐宁所愿和她划清界限,便算作他为唐宁做的第一件事。
只是,他想放低姿态,不端丞相和长辈的架子,一旁的唐婉茹却是不乐意了,手中的绢帕都快被她绞出一朵花儿来。
“爹,您这般低声下气的和她说话做什么?于公,您是奉旨而来,代表的是当今皇上。于私,您是长辈,是父亲,理应她敬着您才是。”
嘴里说着,唐婉茹不满地看向公案桌后的人,眼底是藏掩不住的不甘和嫉恨。
犬子?小女?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的身份比他们在场的人都来得尊贵,让身为丞相的父亲都不得不放低姿态以礼相待。
真要论出身,她的生母不过是个无权无势毫无倚仗的孤女,比相府其他姨娘的身份都来得低微,根本上不来台面,她凭什么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
眸光闪了闪,唐筠霖还未来得及开口让唐婉茹不要多嘴,公案桌后的唐宁忽然笑了笑。
“既然五姑娘非是奉旨而来,不是代表朝廷的使臣,那也就表示,我无需听她在此废话。连祁,带五姑娘去偏厅休息。”
“是!主子!”
连祁抱拳行礼,刚准备迈腿,那厢唐婉茹却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的狸猫,瞬间炸毛,腾一下从座椅里站起身来。
“姓唐的,你凭什么不准我在这里!”
幽冷的凤眸幽幽地瞅她一眼,唐宁语调冰冷毫无温度,周身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霸气和威仪。
“凭什么?就凭如今的巴山我说了算!别说我现在只是请你离开大堂,就凭你三番五次对我不敬,我便是让人取你小命,你也只能看着,唐大人也只能看着!”
说完唐宁不再废话,直接吩咐一旁的连祁。
“带她下去,让人好生看着。她若吵闹,直接让人打晕了便是!”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