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的话,算是说到夜无殇的心坎里了。
等收服了西蜀的驻军,他们兵力大增,确实再也不用为了五千兵马到底该跟着谁而争论不休。
只不过,西蜀情况特殊,此事需得容他好生琢磨一番才行。
脑中思绪飞速运转,不多时,夜无殇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就我所知,镇守西蜀的将领乃是赵卓将军,我对此人知之甚少,不知其秉性如何,是否值得我们冒险将他和他营中将士招入麾下。”
“不过,世子生于朴家,虽然这么多年来朝廷一直冷待朴家,可早些年朴老侯爷和永定侯都盼着朝廷有朝一日能重新重用朴家,回复朴家往昔荣光,一直将世子朝着武将的路子培养,想来世子当是对朝廷驻守各地的武将有所了解。”
唐宁何等聪明,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岂能不明白夜无殇的意思?
扭头看了看屋外,唐宁道:“眼下时候还早,要不你我二人现在便启程赶往东淄?又或者,派人去东淄请世子过来也可以。”
“只不过,世子今晚怕是赶不及赶来巴山,只能明日一早再启程。快一些的话,他兴许还能赶在明晚天黑之前回去。”
夜无殇素来体恤下属,从不认为自己比旁人来得尊贵,需得旁人时时以他为尊。
何况眼下是他们有事想向朴景天请教,理应他们赶去东淄见朴景天。
“我这就让人准备马车,你我二人一同前去。”
想到东淄虽然算不得远,但来来回回免不得要受马车颠簸之苦,夜无殇又改了口。
“不,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去,你就在府中好好休息,我会尽快赶回来陪你。”
唐宁挑了挑眉,“你这是嫌我碍事?”
夜无殇愣了一瞬,随后一记栗子弹在唐宁的脑门上。
不过到底心中怜惜她,夜无殇没舍得下重手,只是轻轻在她脑门上碰了一下以示惩戒。
“你这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嫌你碍事?明明我一个人就能办妥的事,你何苦非得跟着我受马车颠簸的罪,在府里好好休息安心等我回来不好吗?还是说,你觉得我无能,连个话也问不清楚?”
唐宁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夜无殇下手有分寸,她自然是不疼的。
只不过,一想到数日后夜无殇将奔赴西蜀,她心中便觉不舍,不想在夜无殇奔赴西蜀之前与他分离一刻。
这要放在从前,她绝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对一个人这般牵肠挂肚。
如果有人问她何谓相思,从前她断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现在她知道了。
所谓相思,便是还未分离,便是人尚在眼前,心中便已生出不舍。
不想掩藏自己的心思,唐宁抬头直视着夜无殇的眼睛,道出心中所想。
“我当然知道这些小事难不倒你,我只是……想陪你一起去。”
想陪你一起去,简简单单六个字,直击夜无殇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让他再也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来。
对上那双清澈如水情意外露的眸子,他心中瞬间有了决断,扬声对外高喊:“来人,准备马车!”
刚回到院中坐在护栏上休息的连祁听到动静,赶忙站起身来。
“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