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李姜被气得晕了过去，等他再醒来时，战事早已经结束，他自是无缘瞧见大炮。
他转过头，望向身后跪着的小兵，用眼神示意他们赶紧答话。
事关自己的小命能否保住，小兵们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词穷地描述着他们瞧见的大炮。
“那兵器……通身都是用铁做的。”
“除了放在地上的底座以外，它有根长长的、圆圆的像管子一样的东西，大概有外面的廊柱那么粗。”
“这兵器能够发射暗器，那暗器很是厉害，一旦砸中敌军，嘭的一声，敌军就飞出去了。”
“还有，那暗器能飞很远很远，哪怕敌军在一里地外，都能被暗器击中。”
“……”南宫宣面色僵硬至极。
他听了半晌，什么名堂也没有听出来，完全想象不出士兵嘴里的兵器到底是何形状。
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那兵器大概真的很厉害，不然也不可能让那般强悍的敌军无力招架。
视线缓缓掠过地上跪着的众人，南宫宣声音沉沉。
“好了，朕知道了。念在你们忠心耿耿，没有与夜无殇和永定侯世子同流合污的份上，朕便不治你们守城不力的罪了。”
“你们先且退下，但暂时不得离开益阳一步，等过些时候，朕会再召见你们。”
听得这话，厅中跪着的所有人如蒙大赦，心头齐齐松了口气。
怕继续待在这里南宫宣会反悔，众人赶忙叩头谢恩，以最快的速度退了下去。
待外面归于沉静，思量片刻，南宫宣扬声喊道：“来人，去请李大人过来！”
刘庆知道南宫宣口中的李大人指的是李良弼，而非刚刚才离开的李姜，连忙知会底下的人去李府请李良弼过来。
此处距离李府不远，不到一刻钟，李良弼便匆匆赶到。
两人在厅中商议了近半个时辰，南宫宣拟了圣旨，命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请丞相唐筠霖赶往益阳。
……
午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临近傍晚时分，外出打探消息的清风才返回府邸。
“王爷，属下问过皇上身边的刘公公了，他说东坡的郡守今日面见了皇上。他还说，夜公子和唐氏接管了东嘉，东嘉县令还有一部分守军判出朝廷，归入了夜公子麾下。”
南宫瑾立在廊下，无波无澜的眸子叫人看不出他心里的情绪。
他没有问清风是如何向刘庆套话的，清风侍奉他多年，他知晓清风行事自有一套。
凝着天际逐渐消散的云霞，他淡声问道：“他可有说，皇上打算如何应对此事？”
“他说他也不是很清楚，皇上并未说要如何处理此事。怕打听太多最后传到皇上的耳里，惹得皇上猜忌和不快，属下也就没有再问其他的，寻了个由头就先回来了。”
南宫瑾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都知道了，然后就没了下文。
清风抬眼瞧了瞧他愈发显得清冷孤寒的身形，想起近来时常撞见他对着从画斋买回来的画卷失神，想起那日在书房不小心瞅见的女子画像，内心挣扎了许久，清风终是忍不住问出萦绕在他心头许久的疑惑。
“王爷，您……是不是……喜欢……那位唐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