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铁正山脸上扫了扫,唐宁心想,她从前其实看走眼了。
铁正山看着五大三粗的,没想到竟是这般细心周到的人,没忘记那些姑娘和妇人身上还有伤。
“你去忙吧,我们在花厅等你。”
花厅就在旁边,从花厅的大门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那些姑娘和妇人所待的屋子。
唐宁也不知道,到底是她那句不必急着寻死,可以等伤好后再干干净净体体面面地上路起了作用,还是那句可以亲自上阵手刃仇人给了她们活下去的目标。
短暂的沉寂过后,那间屋子里终于有了动静。
有人站起身,将一桶桶热水倒进浴桶里。
有人上前帮忙,将敞开的大门掩了起来。
很快,淅淅沥沥的水声从屋里传出,很明显有人开始沐浴更衣了。
唐宁心头松了口气。
不论如何,今天能先拦住她们不让她们寻死,总归是好的。
等往后,她会再想办法让她们逐渐看到活下去的希望和意义。
人这一生,总要遇到一些苦难。
被敌军抓获肆意凌辱,应该是她们最为难熬的时候。
如今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还有什么值得她们畏惧?
世人的流言蜚语吗?
世人和她们狗屁关系没有,哪来的资格评判她们?
谁要敢置喙半个字,她会教她们直接一巴掌扇回去!
铁正山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将大夫带了过来。
而那间房门紧闭的屋子里,也终于有人走了出来。
那妇人瞧着约莫三十岁的年纪,见妇人四处张望,明显是在找寻自己和白芍她们,唐宁站起身来,主动迎了过去。
那妇人是想托她和白芍茯苓问大夫拿些涂抹的药膏。
敌军残暴,抓到她们以后,不单日日凌辱,那敌军将领有时心中不痛快了,还会拿鞭子抽打她们撒气。
屋子里的人,几乎都被那名将领折磨过,个个身上都带着鞭伤,端看轻重罢了。
隔着房门往屋子里瞧了眼,唐宁语声轻柔:“你先回房歇着,我去找大夫给你们拿药。”
“唐姑娘,有劳你了。”那妇人扯了扯嘴角。
唐宁回以一笑,“没有的事,举手之劳而已。往后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开口。”
……
这一夜,唐宁忙到很晚。
等那些姑娘和妇人都沐浴更衣,擦完了药,又等她们用完了晚膳,确定她们没有其他需要以后,她才带着白芍和茯苓回了县衙。
她回去的时候,夜无殇还未休息,在书房里研究东陵郡的舆图。
听见她的脚步声,夜无殇抬头朝她看了过来,眸光一如从前温柔含情。
“回来了?那些姑娘可都劝住了?”
唐宁点了点头,“暂时劝住了,但要想彻底打消她们寻死的念头,还得费些功夫。”
待她走近,夜无殇十分熟练的将她揽进自己怀里,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发顶。
“尽力就好。便纵最后她们还是寻死了,也与你无关,是她们自己选择的路。”
唐宁知道夜无殇是不想让她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心头微动,她抬手覆住了夜无殇环在她腰间的手,轻轻地摩挲了几下。
这个人,虽说是男子,却从头到脚都精致得很。
手上的皮肤也很细腻温暖,一点也不粗糙,一如他的心思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