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怔了一瞬。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不曾听到皇后娘娘这个称呼了。
眸光微动,她扯了扯嘴角:“都是过去的事了,从我离开皇宫那天起,我便已经不再是皇后娘娘,与当今圣上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可以唤我为唐姑娘。”
“我知道你。”另一个姑娘出声,“你随夜公子到了北町以后,隐姓埋名改了姓氏,还做起了唇脂的生意,我兄长就曾从益阳给我带回来一盒唇脂,颜色很是好看,我一直舍不得涂……”
说着说着,那姑娘似是想起了伤心事,眼眶瞬间就红了,盈满了水光。
“我兄长……不在了,我爹娘……也不在了,被那些混账给杀害了,我……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屋里的其他人几乎都有着相同的经历,每个人都与西齐和北漠的敌军有着血海深仇,感同身受。
那姑娘这么一提,她们心头又涌起伤痛,一个个眼中又蓄满了湿意。
唐宁抿了抿唇,道:“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那些凶徒也已经去见了阎王,现在,没人能伤害你们。”
“可我们没有亲人了,我们以后要怎么活?”有人哭诉。
“虽然没有亲人了,但你们可以相互扶持,一起走下去。”唐宁声音坚定,“我相信,你们逝去的亲人,也希望你们能好好地活下去,代他们活下去。”
“如果你们不想见人,害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你们,我可以教你们做唇脂,也可以教你们其他谋生的手艺,如此,你们便不用在外行走,在家就可以养活自己。”
“又或者,你们想亲手为自己的亲人报仇,为自己报仇?如果你们愿意,待你们养好了伤,我可以叫人教你们习武。待来日,你们可以亲自上阵手刃仇人。”
亲自手刃仇人?
她们真的可以吗?
房间里有短暂的沉默,这时,前去找干净衣裳的白芍和茯苓一人拎着两个包袱走了进来。
“小姐,衣裳都找来了,这里总共有十五套衣裳,虽说有些衣裳布料陈旧,但都是干净的。等回头,我跟茯苓再四处找找,看能不能再多找几身衣裳给她们换洗。”
唐宁看了看众人,“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衣裳我就放在这里,等会儿我会让人替你们把浴桶和热水搬进来,你们休息好了,就可以准备沐浴,晚些时候我再让人给你们送饭菜过来。”
说完,唐宁就带着白芍和茯苓来到了院子里,白芍和茯苓还不忘回头朝屋子里瞧了眼。
“小姐,这就好了吗?不用再劝她们?”
唐宁回身,望着身后略显萧索的屋舍,目光沉静。
“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余下的,就要看她们自己的了。若她们自己想不通,非要走绝路,我们便是让人彻夜守着,将她们的手脚绑着,她们也还是会自寻死路。”
命人往房间里搬了浴桶和热水,铁正山也来到唐宁跟前。
“唐姑娘,你跟白芍姑娘和茯苓姑娘先到旁边的花厅歇着吧,我去把军医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