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袅袅。
风雪无声。
所有人都静静等候偏厅的诊断结果。
约莫两刻钟过后,朴景天和楼湘才从前厅的大门外一前一后地进来。
当先的朴景天,清俊的脸庞和白皙的耳根上残留着淡淡的红晕,双眸则异常清亮,隐隐透着激动的光。
跟在他身后的楼湘步履从容,神态轻松,在进屋后不动声色地跟唐宁和夜无殇交换了一记眼神。
唐宁和夜无殇当即明白,朴景天的病症于她而言不过小菜一碟,她有法子医治。
不管是朴老侯爷还是朴旭尧,都没有遗漏朴景天脸上的神情。
目光转向已经在唐宁和夜无殇旁边落座的楼湘,朴老侯爷问得直接:“敢问姑娘,我孙儿的病可是有办法医治?”
喝了口已经有些发凉的茶,楼湘抬眸迎上朴老侯爷有些凌厉的视线。
“能医,待我连续施针五日,再辅以药物调理,不出十日,世子的病便可痊愈。”
闻言,不管是朴老侯爷还是朴旭尧或者侯爷夫人,俱是心头狠狠一震。
曾经,朴家遍请名医,但所有的大夫在给朴景天看诊以后,无一例外都说自己只能尽力一试。
在那些大夫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以后,朴家等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昨晚,在得知夜无殇请了大夫,要与永定侯府做交易时,他们原本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却不想此时,这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女娃娃,竟说朴景天的病不出十日就能痊愈。
除了震撼和激动,他们再也找不到其他词语来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
过了好一会儿,三人的心情才稍稍平复。
看了看一边的朴景天,朴老侯爷不敢置信地问:“姑娘此话当真?你别不是为了哄我这个老头子高兴,故意说谎骗我。”
故意说谎骗他?
她才没有那个闲工夫。
楼湘不想废话,瞥了朴景天一眼。
“是真是假,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朴老侯爷看见了自家孙子。
此时朴景天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
到底事关男人的私事,鉴于有外人在场,朴景天不宜说得太明,只能含蓄地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朴老侯爷心底最后的那点疑虑也彻底散去,握着拐杖的手激动得磨来磨去。
太好了!
朴家的香火总算是有救了!
“既然世子的病能够医治,那接下来,我们也该谈谈合作的事了。”夜无殇在此时插话。
朴老侯爷看了看他,早先外露的锋芒已经敛去,眼神比之前温和了许多。
“是该好好地谈一谈,楼公子,请恕老朽冒昧地问你一句,今后起事,你是打算以夜家家主的身份,还是以你楼氏船行家主的身份?”
在来永定侯府之前,夜无殇就已料到朴家的人恐会有此一问。
虽说不管是夜无殇还是楼漠白,其实都是他,但这二者所代表的意义却是有些差别的。
在世人眼中,楼漠白来历成谜,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也无人见过他的真容,只知道几年前他突然横空出世,一手创办了东阳境内最大的船行。
不用说,如果他以楼漠白的身份起事,待他打响与西齐和北漠盟军的第一战,定然会引起不小的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