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南宫宣沉声问：“此言当真？西齐和北漠当真已经结盟？”
“草民所言句句属实。”林老头儿回道。
“早在十年前，草民在窥探天机时，便已卜算出东阳将受战火侵袭。后来草民远赴西齐和北漠，四处游历夜观天象，终于得知战火从何而来。”
“在草民启程赶回东阳之前，草民亲耳听闻西齐和北漠结成盟军，在今年年尾或者明年开春，他们便会兴兵进犯我东阳国土。”
今年年尾或者明年开春？那就是没多久了。
若西齐或者北漠单独来犯，东阳根本无所畏惧，可若两国结成盟军同时来犯……
南宫宣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气息低沉慑人。
“朕记得，你当年说过，若朕寻得天命凤凰，她可助朕实现霸业，你可能算出她如今身在何处？”
林老头儿脸色不变，娓娓说道：“皇上，草民确实说过此话，可前提是，你需得真心对待那位姑娘，以真心交换真心，换来她的倾力相助。”
“可就草民所知，当年你迎娶那位姑娘入宫以后，并未真心待她，而是嫌她貌丑无颜，将她撵入了冷宫。你和那位姑娘之间的缘分，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断了。”
南宫宣呼吸有短暂的停滞。
缘分断了……
也即是说，唐宁确实是天命凤凰，他当初并没有找错人。
但由于他当年的举动，即便他现在知道唐宁的下落，也找不回唐宁？
又或者，便纵他找到了唐宁，唐宁也不会助他？
林老头儿大抵能猜到南宫宣心里的想法，直言道：“皇上，草民虽是局外人，有句话却是不得不说。所谓天道轮回，因果循环，有些缘分，断了便是断了，强求不得。”
南宫宣眸光微凛。
强求不得？
缘分一事，岂是旁人说断就能断的？
他乃当今天子，他便是天，天道当由他说了才算！
他和唐宁之间的缘分，他说没有断，那便是没有断！
“林相士，你一路奔波，今晚便先好好休息。等明日，再请你替朕卜卦，推算唐氏的下落。”
林老头儿早料到南宫宣会有此要求，平静地说：“草民此番前来面见皇上，是为了了却你我之间的因果。当年草民为皇上卜算三卦，便注定你我今日会再次相见。”
“只不过，草民窥探天机，乃违逆天道之举，如今草民命数将尽，只能为皇上卜算最后一卦。到底是要探问那位姑娘的下落，还是探问东阳即将面临的危机如何化解，还请皇上考虑清楚之后再做定夺。”
估摸晚膳准备得差不多了，林老头儿站起身来。
“草民先去用膳，楼下应当还有空置的客房，草民今晚就住在这家客栈，皇上什么时候想好了，命人去唤草民便是。”
说完，向南宫宣拱了拱手，林老头儿就转身离开了。
待他走出很远，刘庆心中的惊讶久久难消。
他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天命凤凰？
原来，皇上当初立唐氏为后，竟是因为她是天命凤凰，能助皇上成就霸业。
南宫宣则是坐在原位许久未动。
凝着面前的茶盏，回想着林老头儿方才所言，本就刚毅的面部线条愈发冷硬。
只能卜算最后一卦，这是让他在女人和江山社稷之间二选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