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哪敢迟疑，领命后立刻随袁都下楼请人。
南宫宣立在案桌后，凝着窗外沉静的夜色，眸光深暗。
林相士终于现身了，当真天助他也！
不多时，袁都和刘庆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位老者。
那老者的容貌和南宫宣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比起当初，脸上的褶子更加明显罢了。
来到房屋中央，老者像模像样地朝南宫宣拱了拱手。
“草民见过皇上，一别数年，皇上别来无恙。”
一别数年……
南宫宣仔细算了算，不知不觉，距离上次他和林老头儿见面，竟是已十载有余。
吩咐刘庆给林老头儿上茶后，南宫宣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林相士，这边请。”
一举一动间，尽显君王威仪。
林老头儿没有扭捏，当真大大方方走到圆桌前落座。
他如今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他才懒得跟南宫宣整那些虚礼，不会等到南宫宣落座后才坐下。
南宫宣现在满脑子都是马上就能知道唐宁的下落，自然不会计较他的礼数。
在他对面坐下，南宫宣客套寒暄：“这一路车马劳顿，辛苦林相士了，不知林相士可曾用膳？若是还未用膳，朕这便让人替你准备饭菜。”
有免费的晚膳享用，林老头儿哪里会跟南宫宣客气。
他摸摸自个儿的肚皮，一点也不见外地说：“这一路赶得急，哪里有时间用膳，我这肚子都快饿得贴上后背了。唉，我这头好像也有点晕，想来是饿得太久了。”
南宫宣让谁饿晕也不可能让林老头儿饿晕，当即让袁都去安排一桌清淡的饭菜。
林老头儿却道：“不，我不喜欢清淡的，最好是多给我来两道荤菜。我这天天赶路，每天清汤寡水的，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倒不是卢承志他们故意苛待他，实在是卢承志他们这些小兵疙瘩穷得很，根本没有多余的闲钱给他安排丰盛的伙食。
至于早前他管夜无殇借的那一千两银子，在去相国寺的路上就已经被他花得七七八八，现在只剩下不到几十两，一顿像样的饭钱都不够。
南宫宣还指着他替自己卜卦，自是不可能亏待他，嘱咐袁都照他的话去做。
待袁都离开，南宫宣将话转回正题。
“这些年，不知林相士去了何处？朕曾几次派人四处寻你，还曾派人去相国寺打探你的消息，却是一无所获。”
林老头儿既然敢来，自然早已做好了面对南宫宣各种询问的准备。
待刘庆上完茶，他端起身前的茶盏不慌不忙地吹了吹，然后轻呷了一口，才道：“这些年草民一直在西齐和北漠，皇上打听不到草民的下落实属情理之中。”
南宫宣怔了一瞬。
不待南宫宣作出反应，林老头儿接着道：“不瞒皇上，草民此番千里迢迢从西齐赶回，正是为了西齐和北漠的事情而来。据我所知，西齐和北漠已经结成盟军，只怕不日便会进犯东阳。”
此言一出，不单是南宫宣面色微变，便是一旁的刘庆也是惊讶得不行。
西齐和北漠结成了盟军？
若真是如此，那东阳岂非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