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阳城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甚至连府兵都出动了,身为亲王的南宫瑾不可能会不知道。
临近傍晚,外出打探消息的清风阔步归来。
“王爷,属下打探清楚了,皇上之所以出动府兵包围夜府和宁宅,是因为那位宁姑娘根本不是夜公子的表妹,她真正的身份,是皇上当初废黜的废后唐氏。”
向来处变不惊的南宫瑾,在听到这话时眸光也不由震了震,足见其心中的惊讶程度。
不单是他,便是前去负责打探消息的清风,心情也久久未能平复。
若非夜府和宁宅人去楼空,就连夜家名下两家商铺和夜氏船行的人也集体消失,清风委实不敢相信,那位举止得体的宁姑娘,竟然会是废后唐氏。
他可是亲眼见过废后唐氏的,也和那位宁姑娘有过数面之缘,还曾说过几句话。
无论是相貌还是举止谈吐,这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短暂的惊讶过后,南宫瑾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清晰的面容来。
那人对他说,论先来后到,画是她先看中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画让给他。
眸光动了动,南宫瑾收回神思,问:“圣上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形?可知他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清风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皇上历来对王爷防备得紧,属下便没敢向皇上身边的人打探消息,以免他怀疑到王爷头上来。”
南宫瑾抿了抿唇,没有再多说什么。
虽然名义上,他和南宫宣是叔侄,论起年龄,两人也相差无几。
可皇家无情,他们这对叔侄,中间隔着无法跨越的沟壑,南宫宣永远不可能如寻常百姓那般,真的将他当成作一位叔叔来对待。
将搁于琴弦上的手指收回,南宫瑾语声清淡:“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吧,记得派人暗中留意皇上的动向。”
“喏!”
抱拳领命后,清风就转身退了下去。
望着院中随风摆动的树叶,南宫瑾不由有些失神。
唐氏吗?
想不到,相识这么久,他竟然没有认出她的身份。
当初在宫里时,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若是真傻,她是何时恢复心智的?
若是装傻,她又为何要装疯卖傻?
她和夜兄,又是何时认识的,现在又是何种关系?
楼兄又是否知晓她的身份?
察觉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多疑问,南宫瑾微微一怔。
什么时候,他竟这般在意旁人了。
因为当初的那幅画?
还是,因为她曾是他的侄媳?
……
府衙内,南宫宣坐于桌案后,听着官兵的最新汇报,脸色黑沉犹如锅底。
“启禀皇上,末将带人赶到巩家时,巩家早已空无一人,末将问过附近的住户,说早在多日前,巩老爷和巩夫人就对外宣称他们要来益阳和女儿女婿同住,将府中多余的下人全遣散了。”
“至于明州那边,末将也已命人前去查探,查探的人说夜家根本无人回去祭祖,那里就只有一座空宅,里面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