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眉头一皱,“那他今年总不会在益阳过年吧?若是如此,那大人还怎么收来自各方的孝敬?”
提到这点,李良弼心里就一阵肉痛。
他每年就靠年关的时候收点儿底下的人送的孝敬捞点儿油水,南宫宣若是不走,他根本不敢收礼。
这也就表示,明年一整年,他都得紧巴巴地过日子,光想想他心里就跟有猫在抓似的,难受得很。
偏偏对方是君王,他又不可能撵对方离开他管辖的地界,便也只能咬牙受着。
心情不是太美妙,李良弼对车夫的语气也不由重了一些。
“赶快点!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连乌龟都比你赶的马车跑得快!”
车夫不敢回话,只得挥甩马鞭,默默驱策马儿加快速度。
……
宁宅,到了晚膳的时辰,夜无殇准时出现。
不用唐宁招呼,他很是自觉的在唐宁的身旁落座,接过白芍递来的碗筷就开始用膳。
唐宁体贴他在外面奔波一日很是辛苦,拿过一旁的汤碗为他盛了碗鸡汤放到他的面前。
“如何?巩家的人可是都安置妥当了?”
端起鸡汤美滋滋地喝了几口,夜无殇才道:“巩家的人都已经撤走了。至于夜府那边,我爹娘也已经将府里的下人梳理了一遍,再过几日,就会寻些由头将他们给打发了。”
眸光闪了闪,唐宁抿了抿唇。
“这些人在夜府待的时日想来都不算短,跟府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了情谊,突然叫他们离开,他们心中怕是不太好受。”
瞟了她一眼,夜无殇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她的碗里。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当中自是不乏真心实意为夜家卖命效力的,但更多的,不过是为了生计,才到大户人家为奴为婢。只要给足他们遣散的银两,他们很乐意拿着这笔银子另谋生路。”
“所以啊,你不必对此事太过在意,更不必因此觉得,是你害得他们不得不离开夜家,失去如今这份安定的生活。”
“说白了,夜家与他们只不过是雇佣关系,他们付出劳力,夜家支付他们酬劳,很是公平合理。等到雇佣结束,我们双方便是银货两讫,谁也不亏欠谁。”
若是在相识之初,听见这番言论,唐宁定会认为夜无殇是个无情无义的商人。
但在一起经历了许多以后,她深知,夜无殇虽然嘴上常说他是个从来不做赔本买卖的生意人,但其实心中重情重义。
若非如此,他身边的那些人,包括连祁他们,于三通他们,又怎可能对他那般忠心耿耿,唯他马首是瞻?
知晓夜无殇是为了让自己宽心才会说这番话,唐宁扯了扯嘴角。
“放心,我不会拿这些琐事来让自己烦心费神,毕竟需要我们费神的还在后面。”
夜无殇凝着她的眼中似有温暖星光,“明白就好,也不枉我一番苦心劝慰了。”
直到用完晚膳,白芍和茯苓将碗筷撤了下去,唐宁才说起南宫宣与李良弼造访的事。
“今儿个上午的时候,南宫宣和李良弼来过了。”
闻言,夜无殇正欲端茶的动作一顿,眉目沉凝下来。
“他们二人一起来的?你见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