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一看南宫宣的模样,就知道他是头一回给自家夫人买这些东西。
不过伙计经受过专门的训练,自是不可能笑话他,反而更加耐心更加卖力地将每种唇脂的特点介绍了一遍。
“公子若是拿不定主意选哪个颜色,依小的看,不如就选第三种颜色,这种颜色不挑肤色,保准不会出错。”
在伙计讲解时,南宫宣将几种颜色的唇脂都仔细看了一遍。
在他看来,这些唇脂的颜色看起来都差不多,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过,伙计既然说有区别,他倒也愿意相信真有区别。唇脂能这么受人欢迎,跟这家铺子的伙计或多或少是有些关系的。
若这些伙计所言句句浮夸,与事实不符,那就算这里卖的东西品质再好,生意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目光在三种唇脂上扫了又扫,在心里略略合计了一下数量,南宫宣道:“这三种颜色的唇脂我都要了,每种都来十罐。”
伙计怔了怔,心里有些讶异。
每种十罐?
除了夫人,这位公子家中到底是有多少小妾啊,竟然要买这么多?
不过,这位公子仪表堂堂器宇不凡,一看就非富即贵,家中会有这么多姬妾也实属正常。
收起心底的惊讶,伙计蹲下身拉开柜门,从中捡了唇脂出来用竹篮装好。
清点过数目以后,伙计从柜台后站起身,笑容里透着歉意。
“抱歉了客官,店里的唇脂现在加起来也才二十五罐,不够您要的三十罐。您看,您是先买二十五罐呢?还是……”
南宫宣抿了抿唇,眉目轻凝。
执掌皇权多年,跟所有君王一样,他身上也有一种刻进骨子里的独属于天子的威严和气魄。
哪怕他已经尽力收敛自己的气势,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人,但言行举止间总会不经意释放出慑人的威压。
伙计触及他的眼神,心头不由便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自脚底而生,后面的话突然便忘了,定定地站在那里。
从后堂出来的林掌柜习惯性地四处扫视,在看见南宫宣和他身后跟着的人时心头一凛。
这人是……皇上?
他怎么跑这里来了?
敛下心里的惊疑,林掌柜神色从容地迈步上前,安抚地拍了拍伙计的肩头,且巧妙的将他往旁边推了推。
“怎么了?客官可是有什么疑问?”
在林掌柜的手搭上自己肩头的那一刻,伙计心头猛然一松,随即将事情原委细说了一遍。
心思转了转,林掌柜笑着道:“实在对不住,本店的唇脂就只剩这么多了,我看公子似乎不是本地人,公子若是不急着离开益阳,可以留下姓名和定金,等下批唇脂送到时,本店先给公子把唇脂留下,公子方便的时候随时可以来取。”
南宫宣瞥了他一眼,没做犹豫便同意了。
“可以,你算算一共需要多少银子。”
林掌柜巴不得赶紧送走南宫宣这尊大佛,亲自取了算盘,噼里啪啦一阵拨弄后,他笑着抬头。
“这两种唇脂是五两银子一罐,这种颜色的唇脂是七两银子一罐,总起来也就是一百四十五两。定钱的话,我们是一罐唇脂预收一两银子,取货的时候再补齐剩下的余款。也就是说,公子现在一共需要付一百五十两。”
南宫宣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朝一旁伸出左手,随侍在侧的刘庆立刻会过意来,恭恭敬敬地往他摊开的掌心里放上两张银票。
看了眼银票的面额,南宫宣便将银票放到了桌上。
就在林掌柜示意伙计收下银票,亲自拿出册子准备登记名录时,南宫宣开口了。
“不知你们调制唇脂的师傅是哪位?可否替在下约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