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公子……
“楼漠白?”南宫宣眯了下眸。
自从登基以来,他一直有暗中留意北町的局势,自然听说过楼漠白的名号。
那是个极富传奇色彩的人物,几年前突然出现,创办了楼氏船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展壮大,成了东阳境内拥有最多货船,运货能力最强的船行。
在人前时,楼漠白总是带着一张银色面具,以至于时至今日,见过楼漠白真容的人近乎没有。
有传闻说,听他的声音应该是位年近四十的中年人。
也有人说,看他的身形和举止谈吐,应该是年近三十的翩翩公子。
他也曾派人打探过楼漠白的底细,但甭管他派出去的人多有能耐,最后得到的结果只有楼氏船行的人对楼漠白忠心耿耿,除此之外竟是一无所获。
“正是此人。”李良弼回道,“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近日楼氏船行突然停止了针对吴家的动作,那吴永泰因此找到了喘息的机会,并对吴家进行了一番大力整顿,现在的吴家已经一切回归正轨。”
眸里暗光闪烁,南宫宣沉声问:“你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李良弼知道南宫宣指的什么,摇了摇头。
“不论是楼氏船行还是吴家,都没有漏出任何风声。旁人知道的,也不过是微沉听到的那些传闻罢了。”
知道北町是个什么情形,也料定李良弼不敢对自己撒谎,南宫宣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转而问起另一件事来。
“数月前,朕曾下旨让你们四处查探废后唐氏的下落,可有什么进展?”
“这……”李良弼眉宇间一片凝重之色,“接到皇上的旨意后,微臣便立刻传令了下去,让底下的人四处查探废后唐氏的行踪。”
“只是,微臣令他们将整个北町郡翻了个底儿朝天,也依旧没有找到任何形似废后唐氏的人。”
说着,李良弼抬了抬眼,小心翼翼瞅了眼坐着的南宫宣。
“敢问皇上,可是确定劫持废后唐氏的歹人来了北町?”
在接触到南宫宣似泛着寒意的眸子时,李良弼心头一凛,赶忙撩起衣袍跪了下去。
“是微臣越矩了,还请皇上恕罪!”
透着冷意的眸子凝着李良弼的头顶看了许久,就在对方控制不住身体开始发颤时,南宫宣方才开口:“起吧,下不为例。”
“微臣谢皇上恕罪。”对着南宫宣行了个标准的磕头礼,李良弼这才站起身来,心底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是他太久不曾入京参加朝会,才会一时疏忽大意,忘了这位君王虽然年轻,却是个行事果决雷厉风行的主,容不得旁人有半分的不敬。
而他刚才竟然大言不惭地质疑皇上的决策,真是昏了头了。幸好皇上没有治他的罪,不然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追查唐氏的下落一事不得松懈,如果没有找到与唐氏身形相似的人,那就把目标对准曾经身形壮硕,如今却瘦下来的女子。”
既然能想到装疯卖傻骗过他,那唐宁想必也能想到改变身形或是通过易容改变相貌,从而避过他的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