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心头咯噔了一下。
这一点，她之前倒是疏忽了。
此刻想来，西齐既然历来有大祭司一职，那便表示，除了贺永望以外，西齐该有其他人也擅长观星占卜窥探天机一道才是。
夜无殇不想她为了此事烦忧，宽慰道：“此事你不必太过在意，虽说西齐一直有大祭司一职，但素来是能者居之。既是如此，那此番随司马炎前来东阳的人，便当是所有人当中能力最出众者，其他人应该比不上他。”
“如果成功除去了那位大祭司，司马炎和他的手下又未曾见过你我的真容，便纵往后司马炎再带人潜入东阳，只要你换张面具换副容貌，他们也不一定就能找到你。”
“既是不一定，那就表示他们还是有可能再找到我。”唐宁直言。
低头看她一眼，夜无殇弯了弯唇。
“所以，我想派人潜入西齐，将所有可能接任大祭司一职的人暗中除去，如此方能永绝后患。”
唐宁一怔，随即抬起头来，对上那双仿似凝聚了浩瀚星河的黑眸。
“所有人？这……只怕没那么容易。”
“确实不容易，所以我得好生筹谋，看看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安插进西齐的京师重地。”
眸光动了动，唐宁此刻当真觉得自己所会太少，明明事关她自己，她现在却使不上多少力，得靠夜无殇来保护她。
低头看了看身前的舆图，抿了抿唇，她道：“无殇，我想知道西齐如今的局势，也想知道东阳如今的具体形势，所有这些，你都告诉我吧，我不想在将来面临险境时还一无所知，我想跟你一起面对未来的所有种种，和你一起出谋划策，和你一起击退所有来犯的敌人。”
喉头滚了滚，夜无殇脑海里的万千思绪，最终只化为一个“好”字从唇间溢出。
调转目光，夜无殇手指指向舆图上两国接壤的边境，从西齐的边关开始，一路向西一直说到西齐的京师西洲，不管是他所知道的地形局势还是各地的风土人情，一一尽数相告。
期间夏青原打算送些瓜果到花厅给二人解渴，走到门口看见二人亲昵相偎的模样，她脸上一热慌忙退了下去，悄悄回了自个儿的屋子，未曾进屋打扰二人。
直到日头西斜，屋子里的光线变暗，两人才停了下来。
端起桌上的茶盏呷了一口，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唐宁从夜无殇的怀里退了出来。
“时辰不早了，我去叫青姨摆膳。”
说了近半日，夜无殇也确实有些饿了，便没阻拦。
唐宁前脚刚离开，此前去德仓追击贺永望的连城正好回来。
甫一进屋，连城就单膝跪地请罪。
“启禀公子，大祭司已被诛杀，但属下让司马炎给逃了，还请公子责罚！”
眼神淡淡地瞅了连城一眼，夜无殇端起唐宁方才喝过的茶盏抿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起吧，把在德仓的事说一说。”
“谢公子！”
起身后，连城将追杀贺永望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包括击杀贺永望之后，他让连默带人继续追击却无结果的事也全数相告。
听他说完，夜无殇勾了勾唇。
“看来，你们被司马炎摆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