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唐宁已经冷静下来,倘若真的有所谓的天意和定数,那她只能如林老所言,与天抗与天争了。
她不可能任由南宫宣或者旁人摆布,任由他们来决定她的人生,她也不可能撇下夜无殇,或者带着他和夏青东躲西藏。
但如果真要与天相争,那她和夜无殇首先要做的,便是除去南宫宣和那伙西齐人身边的术士,蒙了他们的眼睛,堵了他们的耳朵,让他们再也不知她身在何处。
夜无殇眼神深暗了几许,这确实是个问题。
沉吟片刻,他道:“南宫宣身边应当是没有人的,不然他当初也不可能放你出宫,更不可能下旨四处寻你,而是直接来益阳找你了。”
眼珠转了转,唐宁也觉得是这么个理。
“想来,林老当初算卦时并未直接告诉他我就是他要找的人,他只是有所怀疑,才会迎我入宫立我为后。过了几年,他见我仍旧痴傻,不可能是卦相喻示的人,才终于决定放我出宫。”
夜无殇点了点头,“仔细想来当是如此。至于那些西齐人,糟老头既然说他们背后的主子身份跟南宫宣相当,那就表示他们肯定来自西齐皇室。”
“就我所知,西齐历来有大祭司一职,专司观星象卜吉凶,很是有几分本事。他们能找到东阳来,甚至找到益阳城来,想来是这位大祭司通过夜观星象和卜卦推演算到了你在此地。”
“而最后他们会盯上你,应当是这位大祭司此番也一同来了益阳,还亲眼看见了你,确定你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脑海里蓦然想到一个人,唐宁凤眸眯了眯。
“我记得,跟踪我和连祁的人里有个白发老者,还拄着蛇形拐杖,会不会就是他?”
“应当是了。”夜无殇眸里有冷光浮动,“据说西齐现任祭司已年过五旬,连祁看到的人虽然老了一些,但观星象道天机本就对身体有损,会苍老一些实属正常。”
夜无殇的意思唐宁自然是懂的,这世上任何事物的存在都遵循着一定的法则,那位大祭司既然得到了常人没有的能力,那在使用时肯定会受到某种限制,或者说某种反噬。
眸光凛了凛,唐宁问:“昨晚那些人逃脱以后,你可有派你手底下的人继续追击?可知他们现在到了何处?”
“自然是有的。”
这么重要的事夜无殇不可能没有安排。
便是林老头儿今日不曾来过,不曾告诉他和唐宁那些话,那些西齐人也是留不得的。现在知道了一切原委后,那些人就更留不得了。
眸光动了动,夜无殇用力握了握唐宁的手,“阿宁,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说罢,夜无殇就起身大步离开了偏厅。
知道他应当是去做后续的安排,唐宁也就老老实实地在偏厅里等他回来。
不多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唐宁抬眸看去,却是连洋他们。
“主子,公子呢?”
“他有事出去了,不过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你们可以就在这里等他。”
她话音刚落,夜无殇便已去而复返。
“如何?可是审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