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还欠你一个人情。”沈珩也想起了小时候的糗事,揉了揉鼻子。
“那可不。”北堂幸笑眯眯的,愣是没敢说其实当初自己是看上他手里的那颗大草莓!
“不过你爷爷打你是下死手啊!”
北堂幸望着沈珩,有些同情。
小时候很多鬼主意都是自己出的,每次沈珩都跟着自己闯祸,偏偏沈爷爷是个格外严厉的人,每次闯祸,沈珩必有一顿竹笋炒肉。
记得偷草莓的第二天,自家外公和沈爷爷在村口闲聊,偶然从张婶儿嘴里知道了,当下沈爷爷就回了家,当然,自己也少不了一顿胖揍。
当小北堂幸揉着屁股去看是不是沈珩这家伙告的密,进了院子就听见“啪啪啪”的声音。
只见院子的中间跪着一个男孩,沈爷爷一柳条一柳条的抽在男孩背上,小男孩也是个狠角色,硬是咬着牙,不出半点声音。
沈奶奶急得在旁边团团转,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老伴,老伴儿脾气倔,自己亲手教导的孙子干了这番偷鸡摸狗的事情,自然难以接受。
“知道错了吗?”老人面色阴沉,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知道了。”男孩脆生生的嗓音响起,承认的利落干脆。
“下次还敢不敢了?”老人语气缓了缓。
“要是星星姐姐还带我玩的话,那我还是要去的。”语气坚定,像慷慨赴死的战士。
“你……”老人一口气噎住,扬起手,柳条就要再次重重的落下。
“沈爷爷,别打了!”小北堂幸哪里见过这番阵势,忙上前制止道。
撑开双手挡在跪在地上的男孩面前,眼里带着一股倔强劲儿:“沈爷爷,别打了,是我出的主意,沈珩他是和我一起的。”
小女孩怕的浑身哆嗦,但还是坚毅的挡在了男孩面前。
“唉,”老人叹了口气,扔掉手上的柳条,蹲下身来与女孩目光对齐,语重心长道:“星星,你知道不问自取即为偷吗?”
“沈爷爷,我知道。”女孩垂下了视线,紧盯着地面:“我外公他说过,这次的事是星星错了,我不应该带着他们去偷东西,我认错,所以沈爷爷可以不要再惩罚沈珩了吗?我以后一定做好榜样,不会像这次这样了。”女孩抬起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老人。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老人用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望着跪在地上的自家孙子:“起来吧,以后再敢这样,打断你的狗腿。”说罢,搀着自家老伴回了房间,边走边说:“男孩子不能惯,你越惯他越不是东西,你也别心疼了。”
院子里只剩下小小的两个人儿,小北堂幸连忙扶起地上的“嘴硬”男孩:“对不起,沈珩。”大眼睛里盛满了愧疚,不自觉地哭了出来。
“我没事,星星姐姐,你别哭了,不疼的。”小男孩轻轻的将女孩脸上的泪水拭去。
“真的不疼吗?”女孩疑惑的眨巴着眼睛。
“不疼。”
女孩抬起手轻轻的戳了戳男生细白胳膊上的淤青,下一秒男孩哀嚎出声。
“你骗人。”小北堂幸哭的更凶了。愧疚与自责一瞬间淹没了这个八岁的女孩子。
从那以后,北堂幸“改邪归正”,每当小团体出去玩,总是额外的照顾沈珩。
“话说你小时候嘴是真硬啊!”思绪翻飞间,北堂幸瞥了眼旁边双手插兜的cool boy,揶揄出声。
“还行吧!”沈珩看着北堂幸眼里的幸灾乐祸,神情让人捉摸不透:“可能是有某个人一直愿意带着我闯祸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某个人总爱跟着我闯祸?”北堂幸摇了摇脑袋,假装不知道。
一阵晚风吹过,夜幕彻底降临,抬头,漫天繁星,亮晶晶的。
北堂幸不由得想起了那晚在“遇见心动的TA”的楼顶,出神间,“阿嚏”一声喷嚏声打断了飘远的思绪。
沈珩看了眼衣着单薄的女孩,脱下了外套,披在了对方肩头:“村里昼夜温差大,不要感冒。”
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除了“蓝月亮”洗衣液的味道,还有一种属于少年的荷尔蒙味道。
北堂幸伸手揽了揽衣服:“谢谢。”
沈珩刚打算张口,就听见女孩兴奋的声音:“沈珩,看,是流星。”
只见北堂幸伸手指着天空,下一秒又双手合十,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神情虔诚。
沈珩看了眼四周,原来是他们小时候第一次遇见流星的地方。
真巧啊!
沈珩永远会记得自己那次许的愿望:希望星星姐姐一直陪我玩。
因为许完这个愿望的第二天,北堂幸就被父母接回了家。
从那以后,沈珩再也没有对流星许过愿。
望着女孩真诚的脸颊,沈珩心底突然涌出一股酸涩:这次她也会很快离开吗?
“你怎么不许愿望?”北堂幸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双深情中带着丝丝幽怨的桃花眼。
“许完了。”沈珩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
“?”
许完就许完了,你小子对着我放电干嘛?不知道自己现在长的很引人犯罪吗?
“我们回家吧!”北堂幸率先移开视线,转身向回走。
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撒下一地银霜。
“你这次在这边待多久?”
“少则两年,多则,”北堂幸顿了顿,抬起头,望向沈珩凄凉一笑:“不知道。”
气氛降了下来,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沈珩望了眼隐在暗处低头向前的北堂幸,无能为力的感觉席卷了全身。
好像不管怎么靠近,她和别人都会有一种淡淡的距离感。
“北堂,”沈珩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嗯?”女孩抬头,示意沈珩继续说。
“我可以做你……”沈珩顿了顿,咽了下口水。
望着男生上下滚动的喉结,莫名的性感,话听到一半,没了尾声,北堂幸的心跳莫名漏掉一拍:“什么?”
“我可以做你朋友吗?”一本正经的语气。
夜色是可以蛊惑人心的,沈珩用手指蹭了下手心的汗。
“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啊!”北堂幸笑弯了眼。
你小子吓死我,还以为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