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不用理会,明天早晨起来带你见他。”
任南酌从后边揽着他。
“睡吧,再过三个小时天就亮了。”
楚栖年没吭声,等上一会儿,任南酌呼吸逐渐变得平缓,他慢慢转过身,盯着对方睡颜看。
[仙君这张脸真的没话说。]
小白嗤笑:[花痴鸟。]
楚栖年吞了下口水:[怪不得是蓬莱蜃境第一美男子。]
小白:[确实,不过第二美男子长得也不错,各有各的特色。]
楚栖年傻乐:[对着这张脸,我差点要长恋爱脑了。]
小白沉默,不太想搭理他。
作为一个监控似的存在,除了两人干坏事时他看不见。
其余时间,接吻拥抱,像是3D环绕,四个大喇叭怼在狗耳朵上。
就是说,两人的狗粮,他不吃也得吃。
唉……黑狗叹气。
想念邻居家白狗小美的第108天。
翌日起床,两人分开去各自洗个澡,换上新衣服,下楼餐厅主位坐着一位面容冷峻的男人。
任南酌不咸不淡喊了声哥,当着他的面,和楚栖年牵手坐下。
丫鬟上前给二人盛粥。
任老大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片刻,然后继续看自己的报纸。
任南酌神态慵懒,故意刺激老大哥,给楚栖年喂饭擦嘴越发顺手。
任老大气得报纸往桌上一摔:“任老二!您现在可真有出息!”
“你催我早点成亲,现在人带回来了,还不满意?”
任南酌一双大长腿懒懒舒展开来,指节夹了根烟,摩挲几下没点,小戏子不太喜欢香烟的味道。
任老大:“我让你找个女人!你带回来个带把的,有什么用?!”
楚栖年咀嚼油条的动作一顿。
任南酌察觉,安抚地摸摸他后脑勺。
“当下的时局,能活着已经算是走运,不适合有孩子,何况我也不喜欢孩子。”
任老大就是心里过不去这道坎。
“等你被长陵人人诟病,戳着脊梁骨骂,有你后悔的!”
任南酌转过头去,看着大哥。
“我没少杀人,那些人骂我咒我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除了这一个,别人脱光了站我跟前儿,和拔光毛的鸡没区别,我这辈子只想要他。”
任南酌不是什么正经人。
以前遇到过不少妖艳的,清纯的,各式各样女人往他这里塞。
任大帅瞧不上眼。
唯独看中楚家小少爷。
摇身一变,像登徒子一样,确定了关系,逐渐试探,过了界的亲热。
浪荡话他不是不会说,只不过要等到夜深人静,只有他和小戏子独处时,在他耳边一一说道说道。
任老大恨铁不成钢:“他才多大!”
任南酌嘴里叼着烟,“19了。”
身子骨还软着,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
想起昨晚上贴在一起睡觉的滋味儿,任南酌没忍住偏头笑了下,喉结滚动几下。
任家大哥一脸没眼看。
任南酌手心皮肉发痒,不触碰到楚栖年,浑身不舒坦。
正在吃饭的楚栖年,感觉一只大手搭在自己大腿。
只是搭着,没逗他。
任老大气急,猛地起身离开。
楚栖年咽下嘴里的粥:“任老二,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亏他第一次和任南酌调情时,还以为对方是个禁欲的。
没想到禁欲的外表下,闷骚得很。
任南酌爱不释手捏他耳垂,小动作一个接一个。
“话别说太早,等等你会更加了解我。”
把持不住。
楚栖年心道,真是把持不住。
任南酌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往那儿一坐都在勾搭人。
-
任南酌回来还要事情要忙,让副官亲自开车把人送回去。
路上楚栖年看向窗外。
有一队警督正粗暴地推搡一群乞丐。
楚栖年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副官看了一眼:“这些是别处来的难民,没了家只能在长陵游荡,但是商人们不满意,让警督把他们赶出去。”
“这么多人,如果不管,聚集在一起,恐怕会爆发瘟疫。”楚栖年担忧道。
副官赞同:“是啊,所以大家都在商量对策。”
车子行驶过去,楚栖年清楚听到外边无家可归的人哭喊,恳求。
到达梨园,副官开车离开。
楚栖年今日照例两场戏,包满那胖少爷一直在台下坐着。
目光火热紧盯楚栖年一举一动。
楚栖年感觉还挺对不住他。
早上和任南酌分开时,他提起包满想和自己唱戏这件事。
任南酌二话不说让副官点出来一箱子大洋让他带过来还给包满。
中午退到后台,包满果不其然跟来。
班主把大洋还回去时,胖少爷愣住,突然开始抹眼泪。
楚栖年傻眼:“你哭什么?”
包满哭得更加伤心:“你不和我演,你还用男声说话……啊……更难过啊……”
楚栖年:“……”
班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包小少爷,真对不住,要不然这样,以后您来听戏,不再收您钱,您看这样行不?”
“不行!”包满哽咽:“我只想和杨贵妃唱一曲!”
楚栖年嘴角抽搐,“不是我故意毁约,只不过如今我有了爱人,他会吃味儿。”
包满抽抽搭搭:“你爱人是谁,我去求他。”
楚栖年:长陵市管理29师的任大帅,去吧。”
屋里哭声一顿,包满硬是给憋回去。
他爹说过,长陵只有一个人不能招惹。
那就是任南酌。
瞧他收拾收拾,头也不回的走了,那箱大洋也被拎走,楚栖年松了口气。
班主迫不及待问:“你和任老二睡了?!”
他脸上有几分好奇,又觉可惜。
似乎就等着对方点头,好能开始骂他。
“没有,不过我俩之间说清楚了,他任老二要娶我。”楚栖年往下拆卸发簪。
“说清楚就行,说清楚就行。”班主顺着点头,突然一顿,“你后面那一句是啥?”
楚栖年转头看他:“任老二要和我结婚。”
班主:“你疯了?你会被骂死!你知不知道?!”
“任南酌是正儿八经的军阀,这他现在的位置多少人虎视眈眈盯着!娶个男人这件事,可是一把利刃,直接送到仇家手里!”
楚栖年经他一句话,头脑清醒不少。
“班主,谢谢你提醒,我心里有数了。”
他像是被抽掉了全身骨头,无力趴在桌上。
从巨大的惊喜猛然抽出身,内心空洞洞的,同时伴随刺骨的凉风吹进来,由内而外的冷和——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