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茗俊脸涨的通红。
算了，你回家找你爸吧。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怎么他在夜长晴嘴里就成了那种无所事事的二世祖了啊！
“就算不靠我爸，我凭自己的实力毕业也能考进电视台啊！”
童言这会儿倒是有些诧异地看了张茗一眼。
“原来你想当的是栏目编导啊！”
张茗一愣，这才发现问题所在。
他是想拍电视电影的啊。
那，去电视台是不是有点不对口？
原来夜长晴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夜长晴默默用赞许的目光看了一眼童言。
果然，助攻还是得要小白啊！
张茗在沉思，黎鸣看了他一会，又转向夜长晴。
“夜导，说点实在的东西吧。咱们编导系毕业的学生，每一位都是精英，电视台、各大娱乐公司，哪里去不得？就是自己创业开公司的也大有人在，来点实际的啊！”
“你可以去电视台，去大公司，去自己做剧，去试一试。试一试从最底层的新人实习生做起，试一试爬到总导演或者总编剧要用多少年。
班长同学，你那么聪明，你真的觉得做一部剧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吗？你真的觉得一个编剧写的东西能够按自己的设想拍出来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吗？
我没法许诺你什么，因为未来是要自己去挣的。”
黎鸣默然。
就是知道不容易，才想让夜长晴现在许诺点什么。
可惜昨天的小状元今天已经蜕变成老道的资本家了，只画饼，不上当。
夜长晴从背包里拿出三份劳动合同分别推到三人面前，然后又把张茗的那份拿了回来。
“薪资福利和我能给的东西我都写进合同里了，你们可以自己考虑。”
童言看了看工资，又看了看“工作期间，乙方如有需要，甲方可提供三餐住宿”几个字，果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黎鸣瞎扯淡，工作哪有那么好找？寒假期间他投了几十封简历，人家根本不要大一的实习生。
课余时间他还去网上写了，一个月怒挣九毛，不时还冒出几个评论，骂他“写的垃圾玩意狗都不看”，“我看是来找乐子的，不是看现实的”，“你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到底该写什么吧！”……
还有的看个开头就把伏笔全当bug，把铺垫全当结局在那骂，下面还一堆“虽然我还没看这书本，但我觉得你说的很客观”的傻子在那鼓掌叫好。
心态都差点给他搞崩了。
还是做编剧好，有稳定工资，没有人骂他，还不用日更四千。
下学期存够钱，自己就能搞台二手机器，不然大二的实操课都没设备练习。
黎鸣想了想，也签了合同。
劳动合同又不是卖身契，现在他们才大一，离毕业还有三年多，可以先试试，不行的话随时可以走人嘛！
张茗很无语。
你是不是在针对我？
合同都拿出来了，好歹先给我看一眼啊！
看都不给我看，我怎么知道要不要签？
夜长晴收了合同。
“好了，最近公司项目多，我有一、二、三、四……一大堆剧都准备开拍了，这次班长和童言就一人担当一部的主编剧，来挑大梁，没问题吧？”
黎鸣张大嘴，童言有些紧张。
一来就当主编剧？这……夜长晴也太过信任他们的能力了吧？
夜长晴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张茗。
“本来还有个总导演的位置准备留给……好了好了，算了，改天等桌上没有无关人员了，我们再详聊剧的事！”
张茗：“……”
张茗：“我签。”
夜长晴疑惑脸：“签什么？”
“合同。”
“这不好吧？毕竟你以后要去电视台的，要不你回去问问你爸？”
“不用问，我签。”
一来就让做总导演，傻子才不签！
下午，夜长晴又约了军训时结识的影视技术系的杜雨姣吃完饭。
叙完旧之后，夜长晴问她。
“姣姣，你暑假有什么打算吗？”
“去旅游！”
杜雨姣兴高采烈地讲起了自己的旅游计划，吧啦吧啦半小时后，意犹未尽地看向夜长晴。
“晴晴，你要一起吗？”
夜长晴摇头：“我要工作。”
“对哦，你好忙的。”
“不止我要工作，姝姝也要工作，还有我们班的张茗黎鸣童言……一大批人都要工作。”夜长晴叹了一声，忧心忡忡。“大一都快结束了，马上就大二了。大二一完转眼就是毕业，再不努力工作积累社会经验，就晚了啊！”
杜雨姣：“啊……啊？是、是吗？”
别的专业都这么卷的吗？
大一诶！不正是吃喝玩乐的时候吗！
夜长晴继续忧心忡忡：“可不是嘛！现在就业形势险峻啊，行业也不太景气，找工作竞争也很激烈。最重要的是，咱们艺术类学校想要成绩好，真的很烧钱啊！”
这个杜雨姣倒是深有同感。
本以为通过艺考前面就是坦途了，没想到到了大学也还是要继续烧钱，虽然她家经济条件还可以，但一想到要这样继续烧到她学业结束……听说毕业设计也要烧一大笔钱，杜雨姣还是觉得肉痛。
关键是，考进夏戏的本来就是天骄，大家都在追求性能更好的设备，更好的作业，更优秀的成绩。听说有的人居然大学了还在外面额外报培训班……真是。
卷来卷去就更烧钱了。
夜长晴叹道：“我们已经都是成年人了，都快二十岁了，居然还不能自力更生。想到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花家里的钱，大家都很惭愧。”
杜雨姣偷偷低下头。
好像是有点惭愧。
“所以啊，我们都想利用暑假的时候找工作，或者做一些兼职，赚点生活费。不求能赚多少钱，就是能在专业上提升一下也是好的嘛！”
杜雨姣惭愧道：“那我也去找个工作吧，我爸妈养我这么大也好不容易。晴晴，你有没有什么途径可以给我介绍一下啊？”
“你不是学后期的吗？那就找个剧组过去做呗！”
杜雨姣更惭愧了。
“可是我水平不够T_T影视后期太难了，我一个人做不下来T_T”
“那就找同学一起呗！你们可以五六个六七个人为一个小队，一起去接活，互相帮助，一起切磋提升嘛！”
一起卷？
杜雨姣觉得可行。
总不能就我一个惭愧得不想去旅游吧？
夜幕下，夜长晴背着大包走出和杜雨姣聚餐的餐厅。
制片，导演，编剧，演员，后期，宣传，她都有了。
还缺什么？
缺一个未来。
而大夏的未来，迟早都是年轻人的。
也许很久以后的某一天，也会有一帮年轻人谋划着、呐喊着，想要推翻他们。
可至少现在，未来是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