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溪办公室关着门密谋了一个多小时，抢在中午放学之前，夜长晴赶回了教学楼。
只等了一小会，就听见了下课铃声。
第一个走出教室的是任课老师，那位老教授一抬头就见到夜长晴傻傻站在教室门口，不由气笑了。
“夜长晴啊夜长晴，你翘课就算了，还光明正大的跑教室门口堵着，你来示威的吗？”
夜长晴赔笑：“不是，那个，郝教授，我大课间被陈溪老师逮住，叫去训话了，训完话回来已经上最后一节课了。我怕打扰您上课不敢进去，就只能在这里等着您出来再给您赔罪。”
郝教授面色一缓。
原来是这样。
他就说嘛，一个大一新生，再嚣张也不至于这么嚣张啊。
原来是被大魔王陈溪逮着了。
话说，这个魔王陈也太记仇了吧？人家不就是上学期请了两个月的假，没赶上他的课吗？这都过去多久了，还逮着训话。
“行了，这节课没点名，下不为例。”郝教授板着脸道。
至于下次要是再被魔王陈逮住……
害，自求多福吧。
郝教授走后，教室里看热闹的十几位同学也三三两两走出了教室。
夜长晴和同学们一一打过招呼，目光扫过人群，落在抱着课本正准备从侧方离开的孤独身影上。
“张茗。”夜长晴喊道，“中午有空一起吃饭吗？”
准备走的和刚刚走的同学都惊掉了下巴。
什么情况？
班花当众找班霸约饭？不会是要表白吧？
班花看上班霸什么了？总不会是期末第一名的成绩吧？？
张茗指了指自己，看到夜长晴确定的目光后点了点头。
夜长晴又接着喊道：“班长要不要一起？”
黎鸣跳起来做了一个投篮的手势：“我也一起？”
夜长晴肯定点头。
吃瓜同学再次掉了下巴。
一次两个？？
就听夜长晴还在喊：“童言，一起吃饭吗？”
童言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吃瓜同学纷纷把掉的两层下巴装了回去。
散了散了，看来不是表白，而是平平无奇的夜大天才又要偷偷成立新剧组，惊艳我们所有人。
学校附近一家中档餐厅，夜长晴要了个包间，点了几道中规中矩的菜。
“咱们也都合作过一段时间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想法？”
童言不解地看着夜长晴，没明白她的意思。
黎鸣大咧咧地夹了几口菜：“你说的想法是指什么想法？”
张茗沉思了一会：“你让我拍的那部剧，很雷，下次不要拍这种了。”
黎鸣不服：“哪里雷了？本来就是土味搞笑剧，你别那么老古板好不好。”
“逻辑不通，人设浮夸，台词……”
“那你自己拍去？”
张茗心塞了。
导演，哪有那么好当的。
资金从哪来？演员从哪来？配乐从哪来？
什么都没有，他导什么？空气吗？
夜长晴给几人杯子里倒上橙汁。
“虽然题材可能有不合胃口的，但是咱们合作还算愉快吧？”
三人皆是点头。
夜长晴又道：“既然这样，不如咱们继续一起干呗！”
黎鸣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是要开新剧了！什么类型？这次主角还是张子轩吗？他可太逗了，我要是拍戏，一定用他做我的御用男主角。”
童言也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夜长晴。
要是再开一部新剧，那下个学期的学费也……
只有张茗脸色不变：“我听说你下部剧是个大制作，应该用不上我们吧。”
夜长晴摆手：“我想跟你们说的不是下部剧的事……也不是下下部剧。我想说的是，你们仨来我公司呗！”
童言：“？？”
长期饭票有了？
黎鸣哈哈笑了几声，没有接话。
张茗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我爸是南城电视台知名制片人，我未来的路，在我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我大三就会进电视台实习。”
黎鸣和童言都幽怨地看着张茗，这小子命也太好了，命好就算了，他还爱拉仇恨。
也幸亏你命好。
夜长晴满眼失望地看着张茗，痛心疾首。
“张茗，我还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终究是我看走眼了。算了，你走吧。”
张茗：“……”
夜长晴长叹了一口气，摇头，喝橙汁。一杯酸酸甜甜的橙汁在她手里硬是被喝出了白酒的感觉。
借橙汁浇愁，愁更愁。
黎鸣憋住笑，低头刨饭。
童言疑惑地看了夜长晴一眼，又看看张茗，最后看看黎鸣，低头刨饭。
包厢里寂静无声，只剩干饭声和干水声。
张茗坐立不安。
你这搞得我好像个渣男啊。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好不好？
“夜长晴……”
夜长晴摆摆手：“不用说了，你走吧。今天只当我从来没有叫过你。”
“夜长晴，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你以为我和别人不一样，什么又叫你看走眼了？”
夜长晴举橙汁自酌，就像一匹孤独的狼。
“你的未来都已经规划好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张茗有点牙疼。
夜长晴什么都不说就一个劲地让他走，他偏偏还不走了！
过了一会儿，夜长晴又叹了一口气，举着橙汁杯好像自言自语一样。
“我本来想着我们几个年纪相仿，志趣相投，合作又还算愉快，想和你们一起成就一番事业。”
“你们也知道，我有一家现成的公司，公司虽然新，但发展还算不错。”
“我们有稳定而具有竞争力的工资，包吃包住。”她看看童言。
“有一群志同道合而同样年轻的伙伴，不像那些传统公司一样干活还要受古板领导的束缚。”她又看看黎鸣。
“最重要的是，我们有能够真正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她最后看看张茗。
“你看关思雨，明明都已经做到影后的位置了，还是每天努力奋进，不希望别人说她靠大伯才有今天的成就，拼命寻找一个独立的、证明自己的机会。我以为你也……结果……”
“唉，张茗，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是那种心安理得享受父母庇佑的人。真是……唉，你的想法也没错，能躺平干嘛还要努力呢？”
“算了，你回家找你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