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贵为皇族黄荣这一路走来并不容易,因为他是庶出。
早年他的哥哥和兄弟们,都挤着进詹事府的左春坊学文;而他选择了禁军的演武堂习武。
在演武堂闻鸡起舞十载,武解元出生的他,没有留在禁军而是去了东山路。
在白山黑水之间,他一步步从领兵千人的守备,成为了坐镇一方的总兵。
这个过程他花了十五年,而翁光福足足花了三十年,这就是出生带来的差异。
一个人的运气和努力,决定了人生的上限;而出身往往决定了人生的起点和下限。
两年前,三十出头的黄荣被调到了岭南路,担任水师提督。
也正是他,依靠了皇族的关系调来翼龙天娇的驰援。彻底把纵横花城河湾水岔多年的罗有旺,赶出了岭南。
一个月前,他接到了任命,成了统领苍南路水陆两路大军的大都督。
他齐了点一万兵马,水陆两路并进,在10天前抵达苍梧。
在西江水道上,虽然太宁军的蜈蚣船一如既往不是朝军海蟹船的对手。
但苍梧以上水道狭窄,河水更加的湍急,海蟹船根本追不上蜈蚣船;而太宁军那新式的蒸汽船和开花弹,也让水师忌惮不已。
比水路更让他头疼的是陆路,这岭南的朝军这些年也是马散弓驰。
600多里地走了10多天,结果到了苍梧还是不断的水土不服和中暑。
本来计划在苍梧修整个10天半个月,然后在与那翁光福合围永平。
只是没想到这太宁军贼子也算是狡猾,居然渡江北逃。
庆幸他与长公主交好,翼龙天娇及时报信,他才得以带着亲兵营日夜兼程,赶到了靖南。
要是晚来这半天,这后果不堪设想。
想想这靖南城也就有5000兵马,一旦给贼子骗开了城门,十有八九是守不住的。
想到这里,黄荣立即传令附近各州县的朝军,速速前来靖南增援。
同时命令在永平的翁光福,还有自己带来的岭南各部水陆并进,迅速北上驰援靖南。
第二天一早,靖南城下起了瓢盆大雨。
蚕豆大小的雨滴落在地上,溅起了一朵朵水花。
雨水落在靖南城那青砖白线的城墙上,溅起了一层蒙蒙的雨雾,如同把整个城墙罩衫了一层白纱。
狂风吹来,白纱在风中袅袅得摇曳。
中午过后雨势稍稍的小了些,冯柏生指挥黄营的5000人马开始冒雨攻城了。
冯柏生把5000人马分为了2处,一处由他带着李红旗开始攻打昨天的文昌门。
而剩余的人马,则交给了柯勇带领,沿着城墙寻找其他机会。
持续的雨水让双方都不能使用火枪;弓箭也因为密集的雨点的影响,失去准星根本无法射准。
更何况无论是胶粘的弓还是弦,都因为雨水的浸泡变得松弛。
也正是因为如此,冯柏生决定冒雨攻城,希望能够速战速决!
“第一个登上城墙者,连升三级!”
在冯柏生的鼓动下,黄营的兵卒抬着连夜赶制出来的攻城梯趟过了护城河,开始准备在城墙下竖起梯子。
然而刚刚抵达城下的兵卒,就被城墙上的朝军用石头、砖块砸的头破血流。
冒着攻击好不容易竖起来的两个梯子,也被城墙上的朝军用长枪推倒。
攀墙不行,冯柏生指挥着官兵开始冒雨用石土,填起了文昌门下的护城河。
柯勇带领的另一路黄营的兵卒,绕行了整个靖南城后,发现各处的守军都机警,也只能找了一处相对低矮的武运门,开始猛攻。
然而在死伤了几十人后,一样无果。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雨停了,天气又变得闷热起来。
城下的黄营官兵,面对这铜墙铁壁般的靖南城,如同狗咬刺猬一样,始终无从下口。
反倒是附近州县的朝军,乘着黄营不注意,好几股都流进了城内增援。
没办法,靖南城有10处城门,黄营的兵力都集中在了正南的文昌门和东南的武运门。
攀爬试过,不行!
夜袭?一样也没淘到便宜。
黄营的火炮虽然射程和威力比朝军略好,但奈何朝军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占据着地利。
而黄营的实心弹打在城墙上如同隔靴搔痒。
比黄营主力晚了两天赶到的水师先锋杜海,看着被木桩和巨石阻断的河岔,也只能望城兴叹。
依靠水师的船跑袭击水门的老路,也走不通。
因此水师的舰船,也停留在了城东三里地的桂河岸边。
后面的几天,李湘林和东、西北王陆续赶到,然而各营轮番上阵,依然拿那靖南城一点办法都没有。
文昌门外不远,有个猪鼻山。它位于城东的桂江与靖南城之间,是一座浅灰色的石山。
因靠近城池的部分,有一块巨大的崖壁突出,酷似猪鼻而得名。
猪鼻山上怪石嶙峋,而石头的缝隙中又长满了绿色的树草,灰绿相间,煞是好看。
东王朱昌海赶到以后,觉得此处居高临下可以俯视半个靖南城,就派紫营的兵卒找小路攀爬上了那猪鼻山。
然后紫营用绳索吊起五门大炮,架设在山顶,开始了对文昌门的炮轰。
不过即使用上了开花弹,把城楼炸瘫了半边,依然没有拿下那文昌门。
反倒是不少炮弹落到城内,引燃了不少民房,城内的军民更加的同仇敌忾了。
司马枫在半路就被最后撤离的石玉成和石天启他们追上,因此他们也成了最后一批抵达靖南城外的太宁军。
此时太宁军一万多人马,都盘踞在了猪鼻山下;大大小小的营帐,把猪鼻山围了个里外三层。
在得知自己一家,包括舅妈都安好以后,司马枫就来到了安济坊。
没办法,他人还没到就给压担子了;他现在成了安济坊的詹事。
“瞻亘古神药,救教众于水火;矫医官,正方剂!”这是给他的职位说明。
奶奶个腿滴,给了自己药监局长的好差事。
可惜这年头没有医药代表来用金钱、美色考验这个干部。
这事也真不是给他出难题,确实是这几天来,太宁军损兵折将的相当严重。
一路上风餐露宿的,高温加暴雨,让太宁军各营的官兵都疲惫不堪。
靖南城下的恶战,让各营的兵卒死伤也颇多。
正值盛夏,刀枪导致的的外伤极易感染。
因此安济坊的帐篷内,进进出出的死伤人员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