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微紧闭的眸子清缓抬起,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他冷冷说道:“就先这么办。”
说完,迈开大步,竟然就这般走了。
惹得几位董事是气的叫骂:“傅远深这也太张狂了,说开董事会的人是他,这都没有结束呢,跑掉的人又是他,接下来怎么办?”
“我觉得傅子钧倒是不错,干脆会议让他接着来还更是妥当。”
傅子钧笑了笑,嘴巴里却说:“总经理还是远深,我不好越权吧,这样,先把委文忠和张齐梁两个人的职位先罢免了,人选,可以从分公司里调派人手上来。”
……
公司电梯门缓缓的打开,傅远深刚从电梯间出来,一个软糯的身影立刻扑倒在她的怀里。
他紧皱眉头,目光已然有些不悦,却没有当场发作。
“爸爸,这两天怎么都没有回家住呢,妈妈说你都在忙,可是忙什么呢?晨晨都已经有两天没有看见你了呢。”
“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许晨晨在他的怀里撒娇,小脸儿是红彤彤的,他笑了笑得意的说:“是妈妈告诉我的呢!”
其实许晨晨不这样说,傅远深大概也猜得到,许晨晨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如果真的有心计,那也是大人教他的。
其实在孩子的世界都很单纯,就像是一张纯洁的白纸,至于后面变成什么一副样子,其实都靠大人来绘画。
许晨晨应该是个好孩子,又听话学习又认真,可是,却被他的母亲所利用,让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变成争夺的工具,许紫萱还真做的出来。
他抱起许晨晨,柔声问:“你一个人来的?”
“没有呢,妈妈在外面等我,就在大门外!”许晨晨指着外面,果然,傅远深看见了远处那一袭浅粉色的身影,她柔柔弱弱的站在那,就像是一朵摇曳在风中的牡丹,拎着一个小巧的包,故意不看这边。
傅远深抱着许晨晨走到了许紫萱的旁边,只看见她故作惊讶:“远深,那么巧。”
“不巧!”美人微微一笑,其实是有深意,可惜傅远深看不懂,大概他也不想看懂。
许紫萱冲着许晨晨说:“晨晨,谁让你来这里的?我找了你好久,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故意往傅远深身边站了站,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来,那种香味很淡但很诱人,尤其是露出那光洁的脖颈,未施粉黛,让人有种莫名的冲动。
有员工下来,看见许紫萱和傅远深站在一起,手里面还抱着一个,深有会意,笑了笑,喊了一声傅总,然后跑了。
许紫萱张开手臂,把许晨晨抱在怀里:“既然碰见了,一起吃个晚饭吧,晨晨在学校里这次考试的成绩很不错,就当奖励他,我们一家三口去吃顿饭吧。”
他冷漠的回答:“什么一家三口?”
她有些尴尬,许晨晨立刻说:“爸爸,你和妈妈还有我,我们三个不是一家人吗?”
他轻声说了句:“只有楚一宁,才是我的家人。”
许紫萱当做听不见他说的话,神色自然,挽住了他的手腕,就在这时,一辆车停靠在门口,下来了一群人。
都是西装革履看上去很有身份档次的人,期间不乏有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许紫萱看见他们,又拉了拉傅远深的衣袖:“远深,他们都是音乐界的名人,你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可以吗?”
眼神之中还带着一丝哀求,傅远深虽然目光冰冷,可好歹没有推开她。
这让许紫萱悬着的一颗心,蓦然的放下了,她心里想着,只要他的心软上一寸,她就能够重新占据他的心,孩子是很好的筹码。
“许小姐,这位就是你的未婚夫,傅远深先生吗?”
“对。”
“傅先生,听说你为了支持你太太的演艺,特地捐款造了影剧院,还有巡回演出的所有费用?”
他紧紧皱了皱眉头,那块最金贵的地,居然被傅子钧拿去给许紫萱盖影剧院。
“傅先生,你这么宠爱你的夫人,看的人可真是羡慕。”
那几个音乐家说的话,傅远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都是许紫萱在一旁对答,他也懒得去听他们说的话。
直到后来手机响起,傅远深这才打断了对话:“抱歉,我接个电话。”
走到僻静的角落,傅远深这才开口说:“欧阳临,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
欧阳临就说了一句话,声音哭丧着,听的有些难听:“老大,不好了,发生大事情了,哎呀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一会,安玲的声音传来,相比之下她比欧阳临显得更冷静一些:“远深,有件事还是要告诉你一下,楚一宁走了。”
“嗯?”话语中没有起一丝波澜,其实他的内心却如同波涛一般汹涌起来,他沉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玲简单的说了一下:“上飞机之前,不知道哪里来了一群人,后来楚一宁就不见了,在她身上放的定位也被扔掉了,不过你放心,不是被人绑架,应该是她自己要走的。”
“是吗?”
“远深,有的话,我作为外人确实不该多说,但是腿长在人家的身上,你就算逼他也是没有用的。”
安玲的话还未说完,傅远深哦了一声,然后很果断的挂了电话,他目光阴沉,就像是那七月的雷雨天气,马上就要下雨了。
匆匆的走了出去,许紫萱还在那边构建着他们的美好生活,许晨晨冲着傅远深喊:“爸爸,你去哪里?”
……
这天气微热,只是小小的走了一会,已然感觉到身上都是汗,楚一宁挂了一条毛巾在脖子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以前可以在操场上跑上好几圈的她,现在就稍微走走,已经是双腿酸软没有一点力气。
佣人给她撑了一把伞,伞很大,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进里面去,显得她变的娇小异常。
“夏小姐,这是盐水,出汗了喝比较好,对孩子也好。”
楚一宁接过水,仰头,咕咚咕咚,半瓶水进了肚子里,感觉喝了之后好了很多,不再那般燥热。
她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慢慢的揉搓着开始酸胀的腿。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傅远深和许紫萱今天结婚,每天看手机,翻来覆去都是这样的新闻,把婚礼现场弄的非常盛大,甚至有些媒体就喜欢弄事情,还把楚一宁以前那场婚礼和许紫萱的相对比。
看着图片上那大大的喜字,楚一宁脸上没什么触动,可是她的那颗心就像是被针扎一般,痛的无以复加。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傅远深这样对她,大不了以后不让他见孩子,大不了这辈子都不让他们父子相认。
“夏小姐,有人找。”
“不见。”
“她说是小姐的好朋友,叫桐思颖。”
楚一宁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纤纤手指仍旧向后摆了摆:“还是不太想见,让她回去吧。”
其实她的话还是说晚了,远处跑来的那抹嫩黄色的身影,不就是桐思颖吗?
她推开保镖的手法很快,根本让人察觉不了,像一只鸟儿,一下就落到楚一宁的身边,看着穿运动裤,松松垮垮的楚一宁,那张漂亮的脸挤在了一起。
她应该是跟李奈度一起来的,这对贤伉俪就像是连体婴儿,真是片刻都分不开。
李奈度就没有桐思颖那样敏锐的身手了,他被人在围墙外逮住,然后请去喝了茶。
桐思颖看见李奈度被拉走了,居然没有一点表情,她反倒是更心疼楚一宁:“宁宁,不是不是有病啊,怎么跟他这种人在一起。”
楚一宁不明所以:“你说傅远深不是好人,我现在已经没有再跟他在一起了,怎么还说我?”
“我不是说傅远深,宋淼他妹妹是个怎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刚从火坑里出来了,又跳到了另一个火坑里呢?”
原来,桐思颖是在说宋淼的事,也对,她都搬进来了,谁都以为,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
可是楚一宁的心里就跟明镜似得,她自己很清楚,她和宋淼,现在只有利用和反被利用的关系。
楚一宁心里清楚,但桐思颖不清楚啊,她看见傅远深和许紫萱的婚礼逼近,这颗心悬在那里就像是被抛弃的人其实就是她。
桐思颖看了看站在旁边的佣人:“能让她走开吗?我们两个谈话,还有外人在场。”
“你先下去吧。”
桐思颖看见佣人渐渐走远以后,她拉住了楚一宁的手;“我来的时候调查过了,宋淼不在,你快跟我走,他来了就走不掉了。”
“我不走!”没想到楚一宁也是个犟脾气,她说不走,就不走。
李奈度已经被人拖的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楚一宁好心提醒:“思颖,你要不先去看看李奈度,他好像被人给拖走了,不担心吗?”
“他一个男的,我担心个毛线啊!我是担心你啊,宁宁。”
楚一宁却说:“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挺好,吃的好晚上睡的也好了,没发现吗,我又胖了好几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