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灵算是立了功，被批准在大饭桌前吃了饭。
除开宣布和黎泽和静璇成为一家人的那顿饭，她一直窝在房间里吃。
没有母亲大人的允许，她也不敢啊。
这次逮住了机会，可算是多吃了几道菜。
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小翠手里拿着那个极丑的小陶罐，正纠结要放在往哪里。
感觉放在哪里都有些碍眼。
在小翠准备扔到哪个不知名的柜子里时，白灵灵拉住了她。
小翠双手捧着，立刻询问，“小姐，这个，这个要用来做什么？”
白灵灵接过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给我弄些泥土过来。”
小翠拍了一下脑门，恍然大悟道，“小姐，我知道了，你想要种点什么。”
说完，一溜烟就跑到院子里刨土去了。
哼哧哼哧，极为卖力。
白灵灵走到书桌旁拿起毛笔，提笔画了起来，小声嘟囔着，“我是想自己住来着，可是现在住不了。”
小翠兜着一堆土进来时，就看到白灵灵捧着陶罐吹气，不知道画了什么。
她凑过去瞅了半天，猜测道：“小姐你画的小旋风吗？”
“什么眼神？”白灵灵白了她一眼，很是认真地纠正道：“这是蜗牛。”
小翠眼角抽搐了一下，属实没看出来，但又不敢反驳，只能假模假样地装作开玩笑，“啊，我看出来了，一时嘴瓢，说错了。”
白灵灵懒得揭穿她的谎话，专心等墨迹晾干。
罐子里填满了土，还浇了些水，保持土壤湿润，放在窗台摆着。
小翠问：“小姐，真的不种些什么吗？”
白灵灵搬了凳子在窗边坐着，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用棍子拨弄泥土，“等以后想好了，再说吧。”
小翠听出她声音有些低沉，也不再说什么。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窗外晚霞勾缠漫天薄云，绚丽多彩，引人注目。
微风吹拂，院子里的葡萄树叶跟着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白灵灵放弃了搅动泥土，双手支着下巴，盯着木架上最高的那片葡萄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寂了半晌，天色都暗了下来。
她趴在窗棂上，打破了沉默，“小翠，你说怎么快速追求人？”
小翠正在整理刚被霍霍的乱七八糟的书桌，没注意听，“小姐，你说什么？”
白灵灵转过身体，声音大了一些，“就是，怎么让一个人能答应娶我？”
小翠瞬间来了兴趣，手上的活也不干了，急匆匆凑到跟前，“小姐，你看上谁了？”
白灵灵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锃亮的脑门，没忍住手指一搭，轻弹了一下，“就说有办法没有？”
小翠呀了一声，下意识捂住额头，仍是眨着闪亮亮的大眼睛，仿佛在说我超级想知道，快告诉我。
白灵灵一巴掌挡住她的目光，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我还是去问娘吧。”
“等一下。”小翠拉住她的胳膊，晃了晃，“小姐，我就想知道是谁？”
“你告诉我吧。是不是……”
白灵灵也不打算遮掩，想着说清楚能从她嘴里听到有用的意见，“就是，黎泽呗。”
小翠嘿嘿笑了一下，“果然如此，我猜到了。”
“小姐你喜欢黎泽少爷。”
常往西院跑，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话一出，倒让白灵灵愣了半晌。
喜欢？
应该算不上吧。
她只是想明白了。
嫁给一个人，有像爹一样的另一半陪着，娘才能不用那么担心女儿在外面遇到危险。
思来想去，黎泽是第一人选。
而且，他们有过约定的，虽然黎泽不记得了。
他可能不会同意，但白灵灵觉得，还是要争取一下。
“也不是。”白灵灵的语气中也透着迷茫，“我只是需要追他。”
小翠大为不解，“为什么？”
小翠大受震撼，为什么不喜欢还要追？
白灵灵说：“我想让爹娘放心。”
小翠：“？”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白灵灵抽出自己被小翠生拉硬拽的胳膊，不管她接下来追根究底的问题，又趴回了窗台。
抬眼间，看到石板路上有一抹熟悉的背影，慢悠悠地离开了院子
身材颀长，墨发如瀑，被一根青色的束发带扎于脑后。
白灵灵堵住耳边小翠喋喋不休的嘴，扶住她的后脑勺去看。
小翠顷刻安静了下来，见那身影消失，又开始喃喃道：“这，小姐，黎泽少爷应该不会，听到了什么吧。”
“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这样你以后能追到人吗？”
“要不要我去问问？”
白灵灵觉得耳边聒噪个不停，忍无可忍又捂住小翠的嘴，“行了行了。”
“别瞎猜了。”
“他大概是来看静璇，哪有时间听墙角。”
“别叨叨个不停了。”
看到小翠忙不迭地点头，白灵灵才放开了她。
她回想了一下和小翠的对话，也没讲他的坏话，听到就听到了吧。
说不定，听到了就好追，也说不定。
——
西院
天色昏暗，月上柳梢。
桌上油灯啪一声，窜出火花，黎泽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一阵风吹过，窗台作响。
从阴影里闪出一个人影，黑罩蒙面，全身黑衣包裹在黑夜中。
他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少主，我们的人都已经入城。”
黎泽睁开双眸，神色在光影中看不清切，“先按兵不动。”
“那计划……”
黎泽修长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击，“计划稍作改变，将目标换成崔大宝。”
黑衣人颔首，“是。”
烛火闪烁，黑衣人又隐于黑暗，就好像不曾出现过。
黎泽垂首，从衣袖间抽出露出的一角粉色，拉扯下来是一条被揉了好多遍的手帕。
这是白灵灵丢在他房间的，可是它的主人似乎早已忘记了它的存在。
他本来想还手帕，感谢她的搭救之恩。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那个小丫鬟说出口的话。
「小姐，你喜欢黎泽少爷。」
这话一出，让黎泽敲门的手停顿住，说不清什么情绪，他转身离开了院子。
他来这里本就目的不纯，更不会和人产生情感纠葛。
不管如何，他都回应不了。
还有人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