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了横江县城,萧成和那韩记车马的各个把式话别,并让吴胖子和石头等人将借来的车马赶紧还回去,毕竟这些是别人吃饭的家伙,同时还备了一些礼品作为答谢。
安排布置妥当之后,萧成一人先回了萧记物业。
可还没有到萧记物业百步之内,萧成便看到了瘦猴在门口和一人发生了口角。
萧成走近一看,看到那人身穿皂衣,头顶四方立帽,腰间挎着制式佩刀,如此打扮便是巡街的捕快了。
“这位大爷,请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都还没有开张呢!”那瘦猴拱手作揖,向那捕快求饶道。
“这个我不管,你赶紧处理吧!”那个捕快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这位大哥,我这伙计做了什么事情吗?”萧成来到门口问道。
那捕快抬高下巴,斜着眼看着萧成问道:“你可是这家的东主?”
萧成答道:“正是,我是这家萧记物业的掌柜。”
“那就好,找你就对了。我听到报告,你们家门口路面不净,需要缴纳罚银。”那捕快说道。
“路面不净?”萧成疑惑地低下头,看到干净都找不出小石子的地面,然后看向了瘦猴。
“掌柜,我没偷懒,我每天都在清扫,是这人非说不干净。”那瘦猴立刻辩解道。
“这位大哥,你也看到了这路面确实干净,这件事情就算了吧!”萧成赔了一个笑脸说道。
“核实举报,不是我的工作,我只是负责缴纳罚银。”那捕快说道。
这下,萧成明白了什么是官字两张口,左说有理,右说也是理。
萧成无奈只能交了罚银,算是打发了这个瘟神。
“这种情况多吗?”萧成问道。
那瘦猴有些支支吾吾,但在萧成催促之下,瘦猴也只能照实说了。
“刚开业第二天就来了,当时少当家将自己关在屋内,大家怕坏了少当家的事情,便花钱打发了。往后也偶尔回来,但自从少当家带队去了边界。这些人几乎每天都来了,要么说路面不净,要么说店铺幡子挡道了,各种理由都有,柜上的银子都被他们罚的差不多了。”
听到瘦猴这么说,萧成也只能叹气一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难为你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如果每天都这样,罚钱到是小事,但商客都不敢上门了。”瘦猴说道。
“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去忙吧!”萧成安抚道。
进了屋子,看到周围没人,萧成一脚踹在柱子上,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大声说道:“谢云官,你欺人太甚。”
萧成几乎不用想,就知道是谢家的手笔。他没有想到这谢云官如此步步紧逼,丝毫没有打算给萧成一点退路。
先是联系其他车马行挤兑自己,再是买通路上兵卒设卡,意图扣押马车,延误送货日期,最后唆使巡街捕快,搅黄自己的生意。
这一桩桩,一件件,几乎都是要萧成的命。
面对如此局面,萧成只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好地想法子,应对过去了。
为了解决这件事情,萧成想要打通与巡街捕头的门路,至于那铺快不过是个做事的人,无关痛痒。
可惜,萧成在这十八铺人脉浅薄,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人能联系上那捕头。
但萧成也没有轻言放弃,而是选择最笨的办法,蹲守。
不知道是老天爷在捉弄萧成还是那捕头躲着不见,一连好几天萧成都没有见到那捕头。但也打听了一些事情,那捕头姓姜,边军出身,只做到了队正,后来身负重伤便退了下来,托了关系成了捕头。
但听说为人上算正直,却也只是相对来说的。
不过,皇天不负苦心人,萧成还是在一天,堵到了那姜捕头。
在半请半拉之下,萧成将姜捕头带上了望江楼。
这望江楼是横江县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临江而建,状若小山。其楼体似塔,共分八角,高台做基,飞檐翘角,建有三层楼阁。
第一层便以九宫八卦做布置,中间设有高台,常有歌姬舞娘做乐。此外,以三十六立柱做阁,划分八处,其中生门为入口,死门不设。其余六处各设雅座,且布置精致,可以从各种角度观看中间歌姬表演。
第二层以四象所设,佐以春夏秋冬四景所布设。在外,凭栏远眺江景,近可将十八铺街景收入眼底。在内,可俯视高台,一览歌舞风华。
第三层以两仪摆设,据称别有洞天,令人身处仙境。然而非达官显贵不能进,许多人只是听闻,却没有进去过。
据称,这望江楼乃是依照汴京明月楼仿制,相传那明月楼更是富丽堂皇,匠心独运。萧成听闻便想着什么时候能去汴京,登一下明月楼。
像萧成这等身份,也只能在第一层找个位置,宴请姜捕头。
此刻,夜幕已下。
这临江楼依次点亮烛台,照亮四方。中央高台之上,先是一曲洞箫,先声夺人。后是琵琶,古筝而动,各色舞姬鱼贯而入。期间,一些侍者会根据舞台效果,更换灯罩颜色,以此达到渲染气氛。以此技法,在蓝星也颇为高明。
随着桌上菜品一一呈上,那姜捕头却没有动筷,眼睛只是看着台上舞者,扭动腰身,同时手中轻拍,跟着乐者打着节奏。
萧成见对方,即没有动筷,也没有搭话,就在这里坐着,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在旁边陪坐。
一曲罢,那姜捕头依旧没有动筷。
见此,萧成知道对方似乎一点面子都不给,想要以这种方式结束酒宴,但也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破开局面。
只听的几声大鼓响动,几名侍者推着一个带着滑轮的鼓架来到了舞台中央。鼓架上的鼓手,似乎没有收到影响,手中鼓槌大力挥动,将一张大鼓敲动,其声急促,好似战鼓助威,令全场观众为之侧目。
然后,一些头戴面具的舞者飞速入场,其声高昂,似战马嘶鸣,其形交错,如军阵冲杀。
“好一曲,兰陵王入阵曲。”萧成说道。
“萧掌柜也通音律。”
这是那姜捕头今天对萧成说的第一句话,萧成也知道了这是自己破阵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