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骆见王允和张绣都已赞同了他的看法,就又对王允拱手道:“司徒大人,小人此次来也是向司徒大人辞行的。”王允闻言问道:“呃?不知管先生欲往何处?”管骆道:“我欲跟随张将军一起到宛城等待陛下的圣驾,追随陛下去往北海郡。”王允闻言道:“哦,即如此,稍后我安排下人给先生备些盘缠给先生送行。”管骆十分感动又拱手道:“多谢大人。”
管骆带着女儿跟着张绣走后,三人找了一处客栈落脚,管骆和张绣商议了一番出城的细节,对于管骆来说出城并非难事,他只要干起他的老本行,装成一个打板算卦的人即可顺利出城,而张济的夫人邹氏和几个家眷就有点麻烦,因为董卓派了人暗中监视着张济的府门,若邹氏带着家眷大摇大摆的出府门,必被董卓的耳目察觉,因此还需要计划一番。
这天一大早,张济的府门大开,有七八个丫鬟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从府中出来,他们这一行人好像是要去逛街一样,奔着东边的集市而去,她刚一走,后面就远远跟着几个人,这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一见前面有人回头,就都装做若无其事的模样,看着街边的摊位,见这些人走了,又马上远远的跟着。而此时张府的后门,正好有一辆满载柴草的骡车经过,到了后门时稍微一停顿,便从后门钻出一个穿着仆人衣裳的美妇,她见四下无人,便迅速钻进柴草堆里,然后赶车的车夫便扬起鞕子赶着骡车继续前进。那骡车直奔城南的一处客栈,到了客栈的后院,张绣早已等在那里,从柴草堆里接出自己的婶娘邹氏,邹氏将身上沾的稻草清理干净后,张绣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形势所迫,让婶娘受委屈了。”
那美妇便是张济之妻邹氏,她此时虽然穿着仆人的衣裳,却依然难掩天姿国色,只见她举止优雅脚步轻移,来到张绣近前道:“也没受什么委屈,那车夫将柴草内藏了柔软的棉被,十分舒服,到是我这无用之人连累了你,还要如此费心将我弄出城去。”
二人客套了一番后,张绣将邹氏安排到客栈中的一处客房休息。第二天一大早,邹氏的其余几个家眷,都装做出府买办物品的样子出了府门,而对于董卓的手下来说,他们只需要看住张济的夫人邹氏便可,其他人等爱往哪去往哪去,因此这些家眷们十分顺利的就来到了邹氏所在的客栈,张绣见人已到齐,便将准备好的衣物拿了出来,给这些人装扮上。而张绣和邹氏则扮成一对逃荒的母子,准备城门一开就立刻出城,毕竟夜长就会梦多。
一大清早,负责守卫南城门的军兵打着哈欠将厚重的城门缓缓推开,在一阵吱呀吱呀声过后,几个军兵也拥懒的分立在城门的两旁,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开始从城门处进进出出。
正当张绣和邹氏准备经过城门时,一个军兵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两个,这年头吃不上饭沿街乞讨的人有都是,但张绣和邹氏这二人却十分奇怪,一来沿街乞讨的人都是一大早上就等在城门口等着进城的,即使有昨晚没出得城来的人,也不会一大早出城,因为一大早出城,就意味着这一整天可能都讨不到吃的,城里的有钱人多,但城外可是荒山野地没有多少人家,还家家都穷的不像个样。二来但凡沿街乞讨的人都是衣裳不整又满身尘土,与这相配的是因长期饥饿而导致的面黄肌瘦的身体,再看这对母子,虽然也是衣裳不整满身的尘土,但这面相可是十分饱满且红润,怎么看怎么和身上的衣裳不匹配。这个军兵见这二人有点不对劲,就喊了一声:“诶!!你们两个站住!”
邹氏闻言面露惊慌,而张绣却装做没听到的样子,扶着邹氏想继续出城,但那名军兵直接上前一步拦住了二人的去路,没办法,张绣只好停下脚步,躬着腰装着讨好的问道:“呃。。这位军爷刚才是在叫我们么?”那名军兵没好气的道:“你看看这周围,有别人么?我问你几个问题,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然的话。。。。。”说着他拍了拍身上的腰刀,张绣忙装着十分惧怕的样子道:“呃。。呃军爷请问便是,小人但有所知绝不隐瞒。”那名军兵点点头满意的向张绣问道:“你们二人是哪里人,到这长安城干嘛来了?”
张绣忙将想好的说辞拿了出来道:“回军爷的话,我们母子二人是城外穷苦的百姓,实在是穷的吃不上饭了,无奈之下只得到这城中讨口饭吃。”那军兵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为何一大早就要出城?”张绣回道:“不瞒军爷说,城外的家中尚有一个病重的老父亲,昨日只因要到的吃食太少了,想多走几户人家,不想错过了出城的时间,我那病重的父亲这一夜无人照料,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与母亲心中挂念,这才一大早就着急出城。”
“嗯。”那名军兵点了点头,觉得他们说的也倒是在理,至于这两个人为何会面色红润,他觉得可能是这两个人刚刚吃不上饭没多久吧,没准过几天再见到,也会变的面黄肌瘦的了。心中没了疑虑,那军兵也不再为难张绣二人,随即示意他们可以出城了,张绣和邹氏松了口气,向城门外走去。
等到了城外走了一段路之后,张绣四下看看没人,拽着邹氏就钻进草丛之中,原来草丛里早有两个人四匹马等在那里,那两人见到张绣二人,上前施了一礼道:“给主母大人请安了。”邹氏倒也大方,见二人施礼完毕道:“非常时期,你二人可不必多礼。”那二人又对张绣道:“张将军,衣装已准备好,请您与主母大人快些换上,其余人都在十里坡等候咱们呢。”张绣答应了一声便与邹氏各自到草丛里更换衣服去了。
等张绣二人换好了衣服之后,四个人四匹马从草丛里奔出,快马加鞭的朝城外的十里坡奔去。行了大约五六里路,路过一个山口时,突然从山口两侧窜出两百多名西凉兵拦住了去路,为首一人正是张家的死对头李傕。张绣见是李傕带兵拦住了去路,一脸的错愕,心说:“李傕怎么会在这里?”
张绣正沉吟间李傕一抬手中大刀向张绣一指道:“张绣小儿,没想到吧,你自已为所做的事天衣无缝,但却不曾想你从第一天侨装进城开始,我就认出了你,这几天一直派人暗中跟随,如今你的所做所为分明是已经背叛了太师,我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张绣一看这情况,把心一横道:“哼!李傕,董卓倒行逆施,祸国殃民,早已天怒人怨,我看你还是不要再执迷不悟弃暗投明的好!”
李傕呵呵冷笑一声道:“我继续忠于太师也好,弃暗投明也罢,这和你都没关系,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们李家一条命,我之所以没在城内拆穿你,就是想亲自为我那可怜的侄儿报仇!”说着,李傕抡起大刀直奔张绣冲了过来,嘴里还喊道:“张绣小儿,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