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土路上，陈烨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紧紧牵着温文文。
黄昏的微风轻轻拂过，将温文文额前的碎发吹的凌乱。
陈烨微微蹙眉，车速缓缓放慢，声音温和：“文文，风有点大，冷不冷？把椅背上的外套穿上吧！”
“不冷。”温文文摇着头，但也听着话将外套拿过来搭在了身上。
陈烨拇指一下一下摩挲着温文文的手背，拖拉机继续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耀县警局，
“老大，下班啦！”
坐在椅子上的肖杰抬头，叹了一口气：“小赵，再等等，今天还有一个案子。”
“哪还有什么案子呀？”小赵看了看警局门口的方向，将手上的警帽重新戴上，不解道。
“等着就行，估计在路上了……”
……
等拖拉机到达县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陈烨将拖拉机开到县城的寄存地。
葛大壮从车厢跳下，拿着公章和介绍信去交涉。
车子里，温文文侧着身将下巴靠在陈烨肩膀上。陈烨眼底带着心疼，一下一下地顺着温文文柔软的头发。
拖拉机后厢，昏死过去的人幽幽醒来，开始用力的挣扎，震得车厢的铁皮咚咚响，嘶哑的呼喊飘散在夜色中。
陈烨皱了皱眉，他摸了摸温文文有些微凉的脸颊：“我去看看，文文乖乖在这等一会的。”
陈烨转身要下车。一双白腻的小手伸过来拉了拉他的衣袖。
陈烨包着小手将人回抱，亲了亲额头，又指了指车后厢：“文文，不怕，你看，往后看就能看到我的，好不好？
温文文抬头看着人，终于是出了声：“好。”
陈烨跳上后车厢，不紧不慢地逼近，冷眼看着地上如虫子般扭动的人，神情冷硬，眼中戾气一闪而过。
万金福挺起身子，一只眼睛勉强辨认出来人，停止了痛苦的哀嚎，身子不住地颤抖：“这是哪儿，陈烨，你们要干什么？”
陈烨保持着缄默，侧头，与车头往这边瞧的温文文对上视线。
他神色带上温柔，缓缓勾起嘴角。又微微转过身，挡住了温文文的视线。
温文文只能看着他的背影。
身体上的痛和心里的恐惧让万金福上下牙齿都打着颤，嘶哑的声音没头没尾的说着：
“你们要干什么？陈烨，干什么？我根本没有对她做什么？没有碰过她……”
扭动中扯到伤口，他又哀嚎一声，眼泪鼻涕一起下来：“我不要挨枪子，放了我，陈烨，你们放了我。”
像是想到什么，极力推脱着：“对，是万桂花，是她说要办了小温知青，娶她做媳妇的，你找她去，找万桂花去呀……”
陈烨眼神一瞬间森冷，周身气压冷下来，万桂花？
他蹲下来，一手掐着万金福的脖颈：“记住了，这些话你应该和警察再说一遍的。”
万金福脸色铁青，挣扎的厉害。
陈烨终于松开了人，又用车厢上的稻草死死堵上人的嘴。
他半蹲着，耍着衣兜里掏出来的刀子，缓缓来到了两腿之间。
万金福瞳孔放大，晃着头，身下已经是一滩又一滩浊黄的液体。
陈烨眸色黑沉沉，只要他手起刀落，只要一下子，微微用力，刀子先是划破了皮肤。
“烨子，行了，走吧！”
葛大壮来到车下，夜色昏暗，再加上隔板的遮挡，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陈烨在做什么。
【应该在来之前废了人的。】
陈烨拎着人，将人丢给葛大壮。
他回到拖拉机车头，先是用水壶的水细细清洗了一遍双手。【文文会嫌脏的。】
又朝着坐在车座上的温文文张开双手：“文文，来，我们过去了！”
灯火通明的警局里，
轮值的警察和小赵在椅子上等得昏昏欲睡：“老大，到底是什么案子，我们在等谁？”
话一出口，就看到警局门口迎面走来四个人。
一个沉着脸的年轻男人带着一个白皙美丽的女人，稍后头的是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提溜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像是昏了过去。
年轻男人率先开了口：“同志，我要报案。那是罪犯。”
啊？看着中年汉子手里那个被绑着的，浑身血渍的男人，小赵张了张嘴，一时分不清，哪个才是受害者？
“总算到了！”肖杰迎上来，又看了看葛大壮手里五花大绑的人，叹了一口气，出声道：“小赵，先处理一下，再带去审讯室。”
“是！”小赵从葛大壮手里接过人，拖着半截身子带走了。
肖杰看了看陈烨旁边的女同志，“先过来做一下口供吧，我们按着流程来！”
陈烨带着温文文录完口供，三人走出警局，外头已是繁星点点。
“嗡嗡~”肖杰骑着警局的一辆三轮摩托车来到三人面前。
“夜色太晚了，陈烨，我先送你们过去附近的招待所，明儿再回去吧！”
陈烨点点头，让葛大壮坐上车后座。他和温文文坐在旁边的车箱子上。
到了招待所，一个打着瞌睡的姑娘抬起眼皮不情不愿地招待了他们。
葛大壮当场拿起公章给开的介绍信，开了两个单间。
陈烨和温文文没有证书，是绝对不可能开一间的。
但因为肖杰的身份和葛大壮的公章保证，招待员勉强同意让陈烨守在门外。
“文文，进去吧，我就在外面守着的。”陈烨抬手轻轻摸了摸温文文的脑袋。
温文文看了看俩人，点点头，抱着毛巾和脸盆进了左侧的女洗漱间。
看着温文文进去了，陈烨才靠在墙壁上，直视肖杰：“他什么时候枪毙？”
肖杰笑了笑：“不用试探我，还在审讯，我哪来的结果。放心吧，我们不会放过一个罪犯的，一旦罪名落实……”
肖杰顿了顿，看向陈烨：“流氓罪，上头一向严苛！”
陈烨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
“要来一根吗？”肖杰拿出烟匣子递过去一支烟。
陈烨工作之后，跑车途中为了清醒，偶尔会抽一根。但他在温文文面前从来没有沾染过烟味。
他推拒回去：“待会文文就出来了！”
闻言，肖杰熄了正打算点燃烟头的火：“嗬，打算什么时候办席的，我们班上这几个同学就差你了吧！”
“农历里秋分后两天的。”
“唉！那我可去不了的！”
陈烨瞥了一眼人：“不碍事，心意红包到就行！”
“啧！”
俩人相视一笑。
陈烨开口：“回去吧，嫂子在家该等急了，今晚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的，职责所在而已，走啦！”肖杰挥挥手，跨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