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冮锦荣一阵后怕,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该不会听到我说他坏话了吧?所以啊,冮锦荣真是又菜又爱玩,明明有软骨病,背着人还要嘴上过过瘾,这下要是被人听着了,可就社死了。
也许徐建并没有听清楚,也许来得就是那么凑巧,听到了冮锦荣关键的几句话,但是徐建又岂是像冮锦荣一样,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有些话听到也要当没听到,没听懂也要装听懂,这才是每一个大夏人应该学会的基本技能。
“徐工,郭增超他,在淋浴间尿尿了,根本拦不住!”
冮锦荣只能尽力地还原一下事情经过,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毕竟对于郭增超来说,实在太丢人了,啧啧,简直可以说是黑历史。
冮锦荣这就不够义气了,郭增超的糗事,越少人知道,其实对郭增超来说,越好,本来传播范围在两人之间,加上冮锦荣这弱鸡的性子,那肯定不会再继续传出去,名声也就保住了,说不定冮锦荣为了少生事端,连当事人郭增超都不告诉,那这件事就烂在了冮锦荣的肚子里,就算后来哪个倒霉蛋,凑巧用了这被郭增超悉心灌溉过的淋浴位,愣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有个四肢发达的大汉,拿这里当卫生间小便池,干出连三岁小孩都不如的事情。
可惜啊可惜,冮锦荣下一秒就把郭增超卖了。
徐建还算来得及时,正巧看到了结尾菜单,郭增超喝醉了还是记得一些生活习惯的,知道要把拉链拉起来,但是就他现在这精准度,万一卡着毛发的话.......
额,疼痛也是解酒的小捷径啊。
“我滴亲娘嘞,小郭还真的做得出来啊?”
徐建对此情此景“啧啧称奇”,见过喝多了耍酒疯的,喝多了要吐的,喝多了拉着兄弟说着自己前妻要死要活的,但郭增超这么脏的也很少见了,这储存系统有点捉急啊,卫生间就在隔壁也憋不住吗?唉,以后自己是肯定不用这个隔间了。
“小荣,快把他拉出来,别待会自己踩着了,万一一个没站稳,要是摔在了自己那滩上......额,到时候谁也不敢碰他。”
徐建为了避免事态朝另一个极端发展,也算是给郭增超拉上最后的遮羞帘,及时止损,一定要防止郭增超继续突破自己的下限,不得不说,今天这啤酒好像喝的有点多,郭增超有点上火啊,还带泡沫呢嘿!
冮锦荣承受能力是有点弱的,弱到无法做到像徐建那样还能对某人的代谢系统评头论足,尽量避开被“污染”的地方,拉着郭增超赶紧换一个隔间。
“郭增超,喂!你还能自己洗澡吗?”
冮锦荣肯定想要郭增超洗完再回宿舍,不然就这副德行回去,臭味熏天,冮锦荣很难有信心能够安然入睡,而且,自己身上也被郭增超带上了些污秽,自己看来也得清洗一番了,没办法,谁让我有洁癖呢。
冮锦荣拍了拍郭增超的脸,也就是趁他醉要他命,也算是给自己出一口恶气,这种状态应该记不了事吧?
啧啧,冮锦荣这弱鸡,一边要做,一边又怕这怕那,算是明白他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宅男了,这属于晚熟。
徐建看冮锦荣畏畏缩缩的样子,想来这孩子也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毕竟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平时身处的环境不一样,圈子里的人起码都是光鲜亮丽,有分寸的人,遇到能把自己喝倒的人,本来就没几个,教育修养不同的圈子,指冮锦荣和自己、郭增超,要想做到感同身受,实在是为难他了。
冮锦荣以后肯定是进大集团的人,艾大辉让他来自己项目部玩一个暑假,啊不对,是实习,怎么看都有点大材小用,屈尊了冮锦荣的意思,真不知道他们家是怎么考虑的。
徐建收起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又如何,在自己这一代注定是无法跨越的鸿沟,自己拿得起放得下,又不会因为这个而轻视了自己,自己靠本事吃饭,堂堂正正做人,没什么低人一等的说法。
见冮锦荣不情不愿,再让他照顾郭增超,只怕是越帮越忙,这事儿,还是自己来吧,虽然徐建自己的脚步算不上多扎实,但是这种局面也只有自己上了。
“小荣,我来吧,正好我也要洗洗,小郭就由我来照顾,顺便给他清洗清洗,不然睡的难受。”
徐建慢慢走到冮锦荣身边,替冮锦荣接下了郭增超这坨五花肉,冮锦荣得到了解脱,心情巴适的很,总算把烫手山芋甩了出去。
唉,早知道这样,你徐建从一开始就别使唤我啊?你自己来不就行了吗?多此一举,敢情徐建你在消遣我不成?
冮锦荣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对徐建腹诽不已,他算是发现了,艾大辉项目部这些人都有个坏毛病,以为自己年龄大,就可以对后辈颐指气使吗?典型的吃阅历,以为自己见识的多,干的久,就可以以此来作为资本,来约束教育新来的小年轻。
拜托,冮锦荣接受的教育,不吃这一套,咱正儿八经高校出来的,就认死理,你是谁对于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只要这件事你做的不对,我就可以提出质疑,还有,别拿我当奴才使唤,爷不伺候!
额,这都是冮锦荣的个人行为,与我们无关,我们还是很懂事的,非常感谢公司提供的工作机会,非常感谢前辈师傅的指教与关怀,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年轻人嘛,就要手脚勤快点,这点苦都吃不了,那换到其他事情上肯定也坚持不下来,像冮锦荣这样的刺头就该给他点教训看看,最后把他开了,那这个岗位就没人和我竞争了,啧啧。
好像,你最后一句话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了啊?
有吗?管他呢,反正冮锦荣自己辞了,我还有好多招数没使出来呢!
冮锦荣从死去的回忆中闪回来,糟糕,明明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冮锦荣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因为冮锦荣只要从学校的保护伞中走出来,踏上这个名叫社会的大陆,找到一家叫公司的山洞,为了吃饭、为了遮风避雨、为了繁衍生息、为了他那可笑的小安稳,他就必须要融入社会的主流,职场的主流,适者生存,不适者学会适应,它难道会为了你冮锦荣而改变吗?变得和蔼可亲,变得温顺可人,变得事事顺你冮锦荣的心思?
你谁啊你?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平凡的不能再平凡,芸芸众生中的一份子罢了。
就算穿越了,你冮锦荣就能躲得了吗?可笑的你,要是真有种的话,就别依赖父母的施舍,做一个啃老族,别抱着那些可有可无的借口,分析得头头是道,是社会有病,是社会容不下自己,冮锦荣,你已经长大了,难道到了而立之年,你依旧可以选择像个孩子活下去吗?那你是哪家的巨婴啊,又有谁能养得起你这样的巨婴啊?
命运之神已经给冮锦荣下了结论,无论他穿越多少个世界壁,无论他又在哪个世界选择重新开始,需要改变的永远都是他自己,而他究竟要耗费多少时光,才能真正解开这个问题的答案呢?
。。。。。。
冮锦荣见徐建接管了后续的事宜,便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回了宿舍,冮锦荣脱下了自己的脏衣服,不知道洗了之后,自己还能不能克服残留的阴影,毕竟呕吐物这种玩意儿,太恶心了。
从自己床底下的行李箱中,冮锦荣翻出了替换的衣物,还好,原主对穿着的打扮,竟然和自己出奇的一致,这倒让自己省了不少功夫。
换上了干净衣服,冮锦荣想就这样躺下,继续做自己的黄粱美梦,但是嘛,这还没躺下,浑身上下就不得劲,还是那洁癖犯了,换了身衣服,但换不掉心中的疙瘩,要是这副“受辱”的身躯,进了被窝,岂不是把床被也给污染了吗?
不行,这怎么能行!冮锦荣还是决定要去冲个澡,给自己身上好好刷刷。
冮锦荣翻了翻上铺,这铁架床又上下两个通铺,大学宿舍的时候,每张床都是物尽其用,塞满了人,一个宿舍空间就那么大,要是舍友之间相处不算融洽,为了点小空间闹起口角,或者说升个级来个全武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按理说工地这里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一间房里要空间利用,六人间就算浪费,八人间算是普标,更有甚者,那就自己发挥了,反正,什么年代,花钱都要讲究个精打细算,大手大脚花钱,财来得快那也散得快!
“但是徐建和郭增超还在淋浴间,我这会又过去的话..........”
唉,没办法,冮锦荣可管不了尴尬不尴尬的事情,好不容易把包袱甩了,自己这会再回去,万一徐建又让自己搭把手.........
咦!不敢想,不敢想!
冮锦荣不禁弱鸡,脸皮还薄,想起来以前上大学,出门在外,去公共澡堂洗澡,就已经超出了冮锦荣的承受范围了,还好,这淋浴间已经比大学的澡堂好了不少,至少有隔间不是吗?
几个大男人在澡堂赤裸相对,虽然没什么好害羞的,但冮锦荣有时候就是心里别扭,万一对方甩鼻子该怎么办?难道要对着甩吗?
冮锦荣在两种厌恶感中选一个还算能抗的过去的,这洁癖绝对是占了上风,今天说什么都得把澡洗了,待会进去的时候,不出声就是了,只要不知道是我,我再来个速战速决,那徐建就找不上我了!
冮锦荣说干就干,从自己上铺整理了洗浴用品,就急急忙忙要清洗自己的身体,轻手轻脚地走过徐建的隔间,水声大作,盖过了其他的声响。
冮锦荣好奇心起来,又想听听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别想歪,他只是好奇郭增超是怎么洗澡的。
徐建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条毛巾,冮锦荣注意到了,而自己拉着郭增超来淋浴间的时候,因为嫌弃的不行,所以并没有带什么擦洗的工具,那徐建也没有再回宿舍取,只能说明他准备将就着用自己的毛巾............
“这换我肯定受不了啊!这毛巾怎么能混着用呢,而且毛巾要是擦擦那里,然后又擦擦这里,擦擦自己,又擦擦别人..........”
不行了,冮锦荣光是想想就有想吐的冲动了,他对私人的观念很强,洁癖的范围是深入脑皮层的,而且,不是说毛巾洗完拧掉水晾干了之后,那些痕迹就能抹去的,那这么说,这应该算是一种病吧。
冮锦荣特地选了一间最偏僻的淋浴间,准备速战速决,洗完之后再装作无事发生,回到宿舍就装睡。
“正好,他那边也开着花洒,我这里再开起来,应该能被盖住,这样徐建就听不见了。”
冮锦荣得意满满地开始洗刷刷,人一天之中最开心的时候,莫过于睡觉之前能好好洗一遍,将身上的各种汗渍污渍全部剥离下来,冲进下水道,还清清白白的自己。
就当冮锦荣以为能顺利混过去的时候,他最怕的那个声音还是传了过来。
“小荣,是你吗?小荣,我这洗发水用完了,你的借我用下。”
“呕.........”
“小郭,又想吐吗?”
徐建看着郭增超这副落魄样,怪也心疼的,这都过了两个钟头了,郭增超还是有反应,看来他憋了一路了,瞧把这孩子折磨的。
徐建本来也不想给郭增超洗洗,但是吐的实在不成样子,万一梦里闻到自己身上这怪味,吐醒了可怎么着?
还好,边洗边吐,自己清理起来倒也方便,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也算是对郭增超的一种解脱了。
冮锦荣以为这淋水声能互相盖没,但这都半夜了,这淋浴房这么大就他们三个人,冮锦荣能藏到哪里去?
好嘛,怕什么来什么,冮锦荣是搭理还是不搭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