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道荣在建业宫羁留了半年多天,不光没什么正经事做,而且身边还只有孙权派来的几个宫女。
虽然按照此时的习俗,这些侍女完全可以和客人自由恋爱。大汉的两位军神卫青和霍去病都是这种“自由恋爱”的产物,社会舆论并不会因此而苛责男女双方。
可是邢道荣也许是阴谋论看的比较多,总觉得这几个侍女既然是孙权派来的,恐怕都身负非常之能,若是被她们偷偷下了毒,然后再推作马上风,自己真是死都死不明白。
所以半年来,邢道荣虽然与侍女调笑不禁,但却极少有超出必要的身体接触。
大乔更不用说了,孙策已经死了十五年了。
所谓酒是色媒人,这两人在这个没有第三个人的小院亲密接触了,自然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早晨,邢道荣才从大乔的院子里离开,他去的时候是满面精神,挺胸凸肚;可回来的时候,却是脸颊凹陷,黑眼圈深重的快要滴出来,弯着腰,手扶着肾出来的。
若是不知就里的人看了,还道这院子里有什么妖魔,一天时间,就把一员沙场拼杀的勇将,消磨成了个佝偻孱弱的病夫。
邢道荣捱到了自己的院子,对侍女浣葛只说自己是欢饮达旦。便倒头睡去。
而另外一个院子里的大乔,却是容光焕发,早晨请安的时候,孙权的后妃看了无比惊讶,纷纷上来问她用了什么养颜的法子?竟似年轻了十多岁一般。
邢道荣这一觉直睡了个对头,从早上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才醒来,他伸了个懒腰,刚出门,打算活动活动,就见到大乔院子里的丫鬟站在门廊下面等着。
见到邢道荣出来,那丫鬟上前,递上一个玉匣,说道:“我家主人平素藏有些补益身体的药物,特让我给将军送来,还说将军若是得闲,随时欢迎将军过去。”
邢道荣闻听,打开玉匣,取出一粒药丸看看,闻了闻,知是地黄、薯蓣、山茱萸、仙灵脾之类的东西,便吃了一粒,道:“我现在就有空,头前带路!”
自是,邢道荣虽不说每天,但隔三岔五得就要去大乔的院子里留宿。
负责江夏银行建业分行的张谦这些日子有些郁闷。本来他和将军来江东拓展业务,结果拓展的好好的,将军却忽然被吴侯软禁在了建业宫中。
幸好他们互相传信并不被禁止,甚至他给将军送些衣物、书籍之类的,也没有被禁止。
可是谁知道,将军老老实实的待了半年,却忽然又朝他要东西了。
要的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不过是些针头线脑的小玩意罢了,纵然有些头面首饰,也只当他闲极无聊,和吴宫中的宫女“自由恋爱”了以后,要拿来赏人的,也不算什么大事。
但那也架不住他隔三岔五的就要,而且要的东西越来越珍贵。刚给他送去一斛合浦珍珠,便又要荆山美玉,这些东西不是大宗贸易常见的,张谦给他淘换来可并不容易。
这一日,浣葛戴了邢道荣从外面买来的一根拳头大的珠花,来到光禄寺,来取食盒。
这珠花正是邢道荣从外面托张谦带来的头面首饰中的其中一件。他知道干这种事,难免被身边的下人知道,这些人虽然经常被忽视,但他们的情报网才是最灵通的,邢道荣从这里面可没少获利。
因此带来的首饰中,除了些品质特别好的是送给大乔的,其余都是分赏两处院子里的丫鬟下人的。
俗话说钱压奴婢手,这些人拿了钱,纵然心里有些疑虑,也都埋在心里,不会拿出去跟别人乱说了。
浣葛本来脾气就外向,外面有没有家人,此时得了好东西,恨不得全都戴在身上,让别人看见才好。这朵珠花是邢道荣送的所有东西里面最大、最豪华的一件,她今天来到各院人最多的光禄寺,当然要戴出来了。
“呀,浣葛姐姐,你哪里来的这么大一朵珠花啊,真漂亮!”
“好漂亮的珠花,得不少钱吧?”
“哇,这么漂亮的珍珠,这是合浦产的南珠吧!”
……
在一声声感叹、羡慕的声音中,浣葛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比AK都难压。
“哎呀,我们将军就是太客气了。我本来说,我们做奴婢的,照顾至尊的客人本来就是应当应分的,可他非要赏赐些头面东西。我本来不想要的,他却说不要不行,这不只能收下了。我哪里懂得戴这些,不过是给将军看看,免得他以为我转手就卖出去了。将军说这珠花乃是交州的合浦珠,又请荆州的高手匠人打造出来的,江东市面上没有,我也不懂……”
浣葛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旁边有人已经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便有人在旁边轻声啐道:
“呸,小浪蹄子,还不知道怎么爬上人家的床的,一件首饰就把自己给卖了。等人家走得时候,还不知认不认得你呢。”
“就是,还我们将军呢,叫的这么客气。那江夏太守是刘玄德的人,她叫的这么亲,难道还想着跟着去荆州?”
这些刻意不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当然早就传进了浣葛的耳朵里。但她非但不生气,反而更觉得开心。
有人嫉妒才更能体现出她的优秀!
“我家将军用过饭以后就会出去,到时候你们抽空到我这里来。将军赏了不少头面,哎呀,我一个人怎么戴的过来啊,到时候大家都拣上几件。”
浣葛故意对围在身边的几个人说道,说完,便提着食盒,像一个斗胜了的公鸡一般昂首挺胸的回到了院子当中。
邢道荣吃过午饭,刚休息了一会,便有大乔院子里的丫鬟过来邀人。邢道荣拿了一只木匣子,便赶了过去。
浣葛见了,急忙跑到自己的住处,拿出一只首饰匣子里来。邢道荣打算赏人,她的确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得了不少好东西。
只是像这只珠花一样的东西,必定是没有多少的。那些翠玉、玛瑙、金银的东西,她如今也看不大上了,正好哪来送人。
却不知道,这一送,竟然送出祸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