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大营中,陆逊疑惑的向邢道荣问道:“将军,这增灶之计乃是春秋遗计,天下无人不识,此时用出来,能管用吗?”
邢道荣神秘一笑,道:“我用的是连环计,增灶只不过是其中一计,你且等着看吧。”
陆逊听他这么说,只好不再言语了。
而此时黄乱却在山寨中,兴奋的与麾下左右说道:“官军往山上增兵将近一倍,所耗的粮草也是加倍。如此一来,官军退去的时间就更快了。”
其军师便上前献计道:“大王,我有一计,可令官军立退。”
“官军夹一线天立营,虽然让我们不能袭营,但是他们运送粮草,却只能从这一条路上走了。”
“我们山上有小路通往一线天上面,若令人从上面投下火种,将官军的粮草给一把火烧了……那岂不是此战我们不战而胜了?”
黄乱闻听大喜,笑道:“军师此计大妙。陆家想用老子的人头给那个小崽子铺路?老子就先宰了他!等官军绝粮,军势一乱,咱们便从山上杀出来,务必要把陆家那个小崽子给留下来!”
一众头领闻听,乱哄哄的叫好,便将这绝粮之计给定了下来。
黄乱为了防止消息走漏,便亲自率队,从小路爬到一线天两侧的山壁上,带着引火之物,悄悄潜伏下来。
此时在北方虽然天气尚还寒冷,但是在闽越一带,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了。再加上是在山岭草丛之间,蚊虫嘈杂。黄乱率领的伏兵被蚊虫叮咬搞得苦不堪言,但却害怕被下面的官军发现,只得强自忍耐。
黄乱亦严令属下,不得乱动,更不能随意拍打蚊虫,以免被人发现,手下的山越兵将只得苦挨。
“他妈的,等老子打退了官军,一定派人在山里抓上它一万只蚊子,放把火活活烧死!”黄乱在狠狠的捏死一只蚊子以后,低声咒骂道。
好不容易捱到天黑,眼见官军的两处大营灯火都熄灭了,只能趁着依稀的月光看到一线天峡谷里停着不少粮车和麻袋。
黄乱心中大喜,拨开身上盖着的做掩护的草,一声呼哨,大喝一声:“儿郎们,给老子把火点起来!”
身边跟着的诸喽啰早就被蚊子盯得受不了了,这时候闻听,都急忙跳了起来,把身上带着的干柴、硫磺、火油等放火之物一股脑地丢下去,皆着便是那出主意的军师,从怀里掏出两个乱麻干草团的火球,点着了,也丢了下去。
那火球落在火油、干柴之上,顿时燃起焰头。延烧到旁边的军粮袋子上面。
不多时,山谷中就冒出来弄弄的烟雾。黄乱等人在高处,不敢多待,急忙撤回山寨。
路上黄乱还问那军师:“先生,咱们放火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么单这回这么多的烟呢?”
军师也不知道为何,只是此时他急着回山寨,便信口胡诹道:“官军仓促而来,粮食未曾备齐,想来都是从周边紧急征集的,尚未完全晒干,再加上山中雾气重,这才光冒烟,不起火。不过大王放心,这烟起来以后,官军的粮食一样得毁了。总归是就要撤军了。”
黄乱这才放心,点点头,招呼左右人等向天游峰撤退。
他们刚刚下了山,便听得一阵铜锣声响,便见前面立起一杆棋子,一员白面小将站在前面,指着黄乱厉声喝道:“黄乱反贼,我在此等你多时了!”
黄乱见前面一支官军埋伏等候,早就吓得魂飞天外,急忙招呼部下就往山林里钻。
他在这山中经营数年,路途熟悉,远非陆逊可比。这里山高林密,就算是用弓箭,也只能被林木阻挡,造不成太大的伤害。
饶是如此,陆逊率军一阵掩杀,黄乱属下也只剩下二三人仓皇逃了回去。
原来邢道荣一眼就看出来,陆逊安营的方式虽然看上去无懈可击,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那就是上面。
古人作战时,并不会重视天上和地下。但生在天空主宰战场的现代,邢道荣却十分重视多维角度对于战场的影响。
这一线天的地形虽然险要,但若是敌人占据了山崖上面,则地利之势立刻反转。邢道荣便定下计策,用溪水将粮草都浇湿,堆放在峡谷中引诱黄乱上当。
这计策原本陆逊是反对的,大军出行,粮草为本,兵若绝粮,只怕立刻就会哗变。
但邢道荣却以为,他们身在山中,士兵如果哗变,无非是在山中落草,被像他们一样的军队征缴,而若是跟随大军攻破山寨,则必定有粮。而他们的计策如果不能快速实施,反而去割什么稻草,以天游峰的地形必定会被人看破。陆逊拗不过邢道荣,只得在营中留下半个月的粮草,这才将其余粮食继续堆放在一线天峡谷当中。
陆逊得胜归来,对邢道荣一抱拳,道:“将军神算,属下佩服。可惜属下无能,走了贼首黄乱。”
邢道荣摆了摆手,道:“不妨事,虽然没抓到黄乱,但也大扬我军军威,伯言初战就有如此成绩,将来必定不可限量。”
陆逊谦虚了几句,便唤来仓曹,询问峡谷中的军粮损失如何。
仓曹面色凝重,说道:“军粮虽然没有被火烧毁,但是因为浇了水,都发了芽,虽然被烟熏干了去,但已经不堪用了。”
陆逊闻言脸色不由得一变,此战虽然大挫敌军,但是还是无法攻陷天游峰,现在又失去了军粮,对于此战只怕并无裨益。
邢道荣却丝毫不以为意,只对陆逊道:“虽然芽麦不堪食,却可以酿酒。我军大破山越,指日可待,却并未携带庆功用的酒,到时候庆功宴上,岂不无聊?伯言只要监督众军酿酒便是,看我亲率大军,三天内,攻下天游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