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齐揽月根本没听出来。
“用不着你揣测我的想法！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已经没想和他有什么结果了，这次来找他，我就是要问问他为什么推开我还要怀念我，他是不是在发神经！”
她用力甩开孟倾洲，在他的目光中抽身离去，头也不回的越过马路，进了对面的巷子。
孟倾洲眼底哀伤一点点浮现，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季时予和他并肩，“那个你也别灰心，我看你就比那个阚礼好多了，你也知道，齐揽月不是轻易动心的人，尤其是经历了阚礼的事情之后，但你只要有毅力，打动她是迟早的事。”
是么。
雪盖住了斑马线，孟倾洲的脚印踩下，发出沙沙声响，留下一层湿润。
他就那么看着齐揽月跑进巷子里，眼里是他没见过的急切。
“阚礼——你他妈给我出来——阚礼——你想畏畏缩缩到什么时候——”
巷子窄而长，被她的喊叫声充斥，仔细听还有回声。
这里是废弃的，没有住户，只有老式路灯发出照明不良的弱光。
齐揽月的高跟鞋在地上发出声响，在空空荡荡的巷子里，不死心的往里走。
眼看越来越接近尾部，她的心逐渐变冷。
一如过去多年的等待，每次以为看到希望的时候，现实总能狠狠泼她一盆冷水。
她的脚步逐渐放慢，又往前走了几步，一道人影却闯入她的眼中。
巷子尽头，微弱路灯下，面对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休闲服的男人，戴着鸭舌帽。
男人听到动静，缓缓抬头，那双黑色的眼直勾勾的看着她，与她对视。
齐揽月凝滞。
“揽月。”阚礼轻声呼唤她，带着隐忍的爱意。
他喝的酒很多，巷子又不大，不出片刻就顺风传到她的鼻子里。
齐揽月脑子混沌，轻声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阚礼慢步上前，第一次主动走近她。
“我想你了，齐揽月。”
“我试过不打扰你，但太难熬了，你是支撑我活下去的信念，我想，我不能没有你。”
“我想问一问，我还有资格，重新追你吗？”
齐揽月一滴泪骤然落下。
不远处的两个男人把这番话收入二中，心情各不相同。
“卧槽……”季时予目瞪口呆。
孟倾洲心逐渐变冷，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
阚礼，竟然找她复合了。
姜雨真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总觉得心不在焉，脑子里不受控制想起孟倾洲和齐揽月。
封闻野喂她吃完补品，躺在她的身侧，为她轻轻按摩，“在想什么，嗯？”
“在想孟倾洲和揽月的事。”
“想让他们在一起么？”
“不知道，要看揽月的意思，但我不了解孟倾洲的品行，怕揽月再受伤。”
阚礼那样的事，发生一次就够了。
“想多了，齐揽月不会轻易动心，也不会委屈将就，孟倾洲想打动她，需要费一番力气。”
“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他不会费力去做这些。”
姜雨真叹口气，“但愿吧。”
她是真的害怕齐揽月重蹈九年前的覆辙。
孕期的孕妇大多数嗜睡，姜雨真脑袋沉沉的，放下思虑后，没过多久就熟睡了过去。
封闻野的手始终贴在她身侧，为她按摩，时不时碰碰她的小腹，或向上揉捏两下。
窗外逐渐被白雪笼罩，真正的冬天来了。
房间里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照亮姜雨真的睡颜。
确认她睡着后，封闻野轻轻起身，下了床，出了房间。
走廊白昼灯明亮，保镖每隔三米一位，叶琰守在门口。
见封闻野出来，他恭敬道，“先生。”
“嗯，婚礼的事，筹备如何？”
“先生放心，场地已经布置完成，只等您身体恢复，立刻可以公布。”
“好。”
封闻野走到走廊的窗台前，遥望远方。
是时候该举行这场迟到了四年的婚礼了，他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姜雨真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让人再也不敢诋毁她。
窗外大雪纷飞，到处都是银白一片。
哥州的生活很平静，往后几天没什么意外，医生说，封闻野再过一周就能出院，姜雨真肚子里的孩子也在平安长大。
这是好消息，姜雨真又惊又喜。
这几天祁淼和向嘉柠都来看过她，白柔也准备来哥州，但齐揽月没再来过，姜雨真还有些纳闷。
偶然一次，季时予过来时说漏了嘴，提起那天晚上的事。
“你们夫妻两个是不知道，齐揽月从那天以后就一直住在齐氏，谁也不见，再这么下去我都怀疑她会不会工作过度过劳死了！”
姜雨真担心，“怎么又是阚礼？”
“请知道呢，阴魂不散的。”
“那他和揽月说完这些话，揽月有什么反应吗？”
“反应？她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不过她甩了阚礼一个巨响的巴掌，转头就走了，还有，孟倾洲脸色也挺难看的。”
这么看来，揽月的情绪的确不好。
她当即从衣帽间拿起一套厚衣服穿上，包裹整齐后出来对封闻野说，“我想去看看揽月。”
“我陪你。”封闻野下床。
姜雨真拒绝，“你在这里养伤，我就去看一眼，不会耽误太久。”
她很清楚阚礼在齐揽月心目中的地位，所以才担心。
那个阚礼一再纠缠，到底想干什么？
封闻野依旧想陪她一起去，但她执意拒绝。
他脸色微变，但应道，“好，路上小心。”
姜雨真走后，他立刻把叶琰叫了进来，“备车。”
他不会打扰她，但也不放心她一人。
姜雨真到齐揽月办公室时，齐揽月和平常没什么差别，正坐在办公桌前，全神贯注处理文件。
见到她来了，齐揽月还有点惊讶，“小姜？封闻野怎么舍得把你放出来了？”
她看不出悲伤，但平静的有些不自然。
姜雨真坐到沙发上，“在医院很无聊，想来找你聊聊天。”
“少来了，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阚礼的事是吧？”齐揽月放下文件，倚靠在桌边，双手抱胸看着她，“放心，我没什么事。”
“揽月，我听说他要和你复合……”
“是啊，但我拒绝了。”
“那你对他……还有感情吗？”
齐揽月轻笑一声，“将近九年感情，怎么可能这么快放下，但我不贱，我一次次贴上去找他，他都见鬼似的避而远之，为什么他来找我，我就要同意？”
“你是在闹脾气吗？”姜雨真犹豫一下，说，“揽月，不要压抑自己的想法，只要你开心，有些事可以尝试。”
虽然她不赞成齐揽月和阚礼重归于好，但如果这样齐揽月会开心，她也不能说什么。
齐揽月可笑，“什么尝试不尝试的，我已经不年轻了，他也不值得我闹脾气。小姜，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的每一步规划都清清楚楚，有他没他，差别不大。”
“以后我继承齐氏，多少男人任我挑。”
姜雨真放下心，“那就好，你想通就好。”
齐揽月比她想的清醒。
“行了，我等会出去见一个客户，你既然来了陪我一起去，正好结束了等会咱们吃个饭？”
姜雨真点头，“好。”
她吃了很久的营养餐，淡的都快没味觉了，正好想尝尝外面的餐品。
新公司的客户是一个新开的公司，不清楚后台，但投资成本很大，发展也很迅猛，短短半年已经在哥州新锐公司占据一席之地。
这次两个公司合作的项目，是齐氏招标，对方主动自荐。
齐揽月带姜雨真到咖啡馆时，对方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