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跨进庭院,木槿棉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哦吼。
偌大的庭院里摆着桃木剑、糯米、黑狗血、还有一些不知名黄色带有奇怪纹路的符纸。
院子正中间一张檀木桌,上面铺着卦象,周围还摆了一圈红色蜡烛,木月柔正在中间坐着,头微微下垂,鬓边的碎发被风扬起,微微能看到一张惨白的脸。
两侧还摆放了两只金色蜡烛,灿烂的火苗在冷空气中不停的跳跃。
一切显得那么诡异而庄重。
那个所谓的元阳道长正在围着木月柔跳来跳去,知道的是以为在做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突发羊癫疯了呢。
呦呵。
这是驱邪还是驱僵尸呢?
桃木剑都用上了,是不是还有十字架呢,没准一会儿该出吸血鬼了吧?
吸血鬼耶!尊嘟假嘟o.O?
再看看木月柔,估计把一盒脂粉都铺脸上了……
人死了三天都没她白。
“爹爹,柳夫人”木槿棉目不斜视,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是她!就是她!!”元阳道长突然停止发疯,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里充满惶恐不安,手指颤抖的指着她,好像她是什么肮脏之物一般。
柳蓉的目光一下子也落到她身上,连那个所谓的爹也紧皱眉头的望着她。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连树枝上的雪都停止融化…
那是怎么样的目光?
有嫌弃,有质问,有疑惑。
唯独没有愧疚和不敢相信,那个和她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听了别人的话就把她当做邪祟,当做祸端,他甚至没有怀疑过这话的真假。
真让人心寒呀。
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熬过的这十五年,一定很难过吧?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木槿棉已经不是以前的木槿棉了。
现在是木·钮钴禄·槿棉!
好你个狗渣爹。
姐演到你流泪,演到你心碎!
“嘤嘤嘤…”木槿棉随即咬着下嘴唇,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她紧紧捂着胸口,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不肯让它落下,再加上她最近长开了些,整个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爹爹,这…发生了何事?怎的如此大费周章?还有这个道士,他何故于此?”说着,她扶着额头,下一秒就要晕厥。
“小姐,您没事吧,你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奴婢叫您每日早些休息,您就是不肯,非要抄那么些经书,说是能保老爷平安,现在身体都出问题了!”冬雪的眼泪也哗哗直掉。
“咳咳,冬雪,不得胡说,我做了这些相信老天爷菩萨一定能看到,一定会保爹爹平安的,只要爹爹平安喜乐,我怎么样都行,哪怕去死我也愿意!”
木槿棉边说边观察,终于在那个渣爹眼里看到了一丝愧疚,一丝心疼。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二小姐看座?”木丞相怒喝一声。
他没想到这个最不起眼他最不关心的女儿竟然没日没夜都在为他祈福。
心里涌上的愧疚让他难以自处。
但是丞相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
柳蓉看情况不对,连忙又啜泣了起来:“我可怜的月柔…她才十几岁…还没嫁给太子怎么就中邪了呢……太子那边怎么交代啊…”
所谓打蛇打七寸,柳蓉精准拿捏了。
木丞相一听这话,刚涌上心头的愧疚消失的无隐无踪。
一个女儿和一个太子岳丈比起来很明显后者更让他心动。
“元阳道长,您这话何意?小女木槿棉是那邪祟?”
“就是她就是她!她的八字和大小姐的八字不合!她命里有紫薇星和大小姐的命格犯冲啊丞相!”
“而且我通过卦象看到二小姐命中有一大劫,如果不妥善处理将会影响丞相府的命数啊!兴敗皆因她!”
柳蓉冲着木槿棉微微一笑,眼里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
哼,今天不把你弄走都算我柳蓉没本事。
也别怪我心狠,谁让你跟你那个娘一样讨厌。
天知道她做到这个位置上付出了多少努力,她不可能让一个孤女挡了她女儿的前路。
木槿棉娘在世时,她还只是个姨娘,就算赶在前面生了个孩子可是丞相也没多看她一眼。
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和别人如胶似漆,她的心里犹如千万把尖刀在剐。
好在那个女人命不好,生下孩子就撒手人寰,不然她不知道还要伏低做小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