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环顾四周,第一眼就是那只精美的铁笼子。
男人端了一杯咖啡,晃晃悠悠地朝着陈曦走了过来,手臂搁置在她肩膀上,借了她的力道撑着身子。
陈曦扶住他的胳膊,勉强撑住他的身子,男人整个身子把她往后压,两个人后退着,摔进沙发里。
男人借势坐到了她的腿上,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酒气混杂在这个急促压抑的深吻里,充斥着两个人。
陈曦在他松开时,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他声音浅浅地落在她耳边。
陈曦手指在他脸上摩挲,他白皙的皮肤上,渗出手掌印,“没事吧?”
杜景航眸子里渗出一抹惨淡又阴冷的笑,他自嘲地拉开她摸在他脸颊的手,“ 死不了。”
“你叫我来做什么?”
“没事。”他拍了拍她的脸,“听说你进医院了?怎么把自己搞进医院了?想叫你来,验一验真假。”
“我,感冒了。“陈曦找了个理由。
男人笑了笑,“是吗?找了个让他心疼你的理由?”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陈曦避开他的目光。
杜景航那双眸子在她脸上仔细地瞧,而后轻拍,“在我面前,就别装了。”
“你起来,沉,我腿受不住。”她欲要转移话题,把他从自己的腿上推开,却又不敢用力气。
男人纹丝不动地坐着,在她腰上捏了把,“怎么几天不见瞧着瘦了?”
“有吗?”她垂着眸子,眸子定在他的领口处,一副楚楚可怜的柔弱样子。
他指尖在她下巴处轻提,逼着她目光直视自己,男人眼底溢出一抹从未有过的温柔底色,“在那儿住的不舒服?还是蒋京泽给你气受了?”
陈曦面对一改常态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怎么不说话了?”他又是柔声一问。
陈曦咬着嘴唇,目光带了试探和疑惑去看瞧他,“你今天怎么了?”
他起身收了神色,“杜景琛的手术预约在下个月,我需要回美国一趟。”
“哦。”陈曦应着,却又察觉到不对劲,问:“你去把肾换给他吗?”
他看向她,面无表情,“你想让我换给他吗?”
“必须换吗?”她没答,只问。
“嗯。”
陈曦垂下眸子,“没有其他合适的吗?”
男人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没有回头,“不管是不是拿我的肾换给他,这趟美国我必须去。”
“还回来吗?”
“你要跟我走吗?”
她问时没抬头,他问时没低头,两人像是都怕撞上对方目光,故意避开。
“赤狐呢?”陈曦的目光四处找寻,“你先把它运走了吗?”
男人的声音很轻,“死了。被摔死的。”
陈曦愣住了,她没有出声,也没有再动。
男人回过身时眼角有一丝泪痕,被他不经意抹去,“想好了吗?跟我走吗?”
“必须走吗?”
“不是,只是问。”
“蒋京泽是我爱了很久的人。”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一瞬即逝,冷漠里又夹杂了轻松。
他走到她身边,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指尖捏着她的耳垂轻捻,再捻。
陈曦脸瞬间成了绯红色,他的脸向她压下来,却在要吻上的时候,退开,“算了,以后都放过你了。”
陈曦一度怀疑,眼前的人不是杜景航,他哪里能说的出这样的正经话。
他对什么都只有贪婪地要不够,还能算了?
“在蒋京泽身边开心吗?”他自己走到酒柜前,选了一杯酒倒入酒杯,“能转正吗?”
“林语落回来了。”
“我知道。”
他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转身望向她,朝她伸手,“过来。”
陈曦走过去,站在他身侧,男人那张精致的侧脸上被打肿的巴掌印还在,触目惊心。
“我帮帮你?”
“怎么帮?”
他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往自己怀里收了收,“这一次,你就等着就是了。”
“为什么?”
“因为你蠢。”他把她往边上推了推,松开她,“回去吧。”
“好。那我走了。”她在他面前习惯了言听计从。
“我送你出电梯。”
陈曦的步子有些沉,跟在男人身后,盯着他的脚,跟着他的步子。
电梯没有开,男人的脚步却停住了,待她要抬起头看究竟时,已经被人压在了墙上,他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又不想算了。”
……
陈曦醒来时,外面天色有些暗黑,已经是黄昏了。直到坐进出租车内,膝盖依旧软得厉害。
别墅内灯火通明,不同于往日的沉寂,自从两人闹矛盾,一直别扭着,别墅内的气氛也变得小心翼翼,楼上楼下里里外外能不开灯绝不让它有光,能不出声觉不有一点儿动静。
虽说是灯火通明,却也没看见什么人,平日里打扫的几个佣人今天也没看见,也没见到何姐。
林语落看了一眼停在外面的车子,想必是蒋京泽在。
“蒋京泽。”她站在玄关处不痛不痒地唤了句,本没想他能听见或回应,不过是随意地唤一句。
“何姐有事回家了。”蒋京泽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下来,手里拎着一个文件包,看着是正要出去的样子。
“其他人呢?”林语落站在门口的玄关处换鞋。
“人多闹的厉害,都遣散回家了。就留何姐一个人。”蒋京泽说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给她开三倍工资。”
“何姐一个人能行吗?”别墅虽然不如蒋宅那般豪大,却也是到了花园,泳池的宅子,里里外外一个人很难收拾得过来。
“她可以找几个钟点工过来收拾。”蒋京泽把手里的文件包搁置在玄关处,站在一旁看林语落换鞋。
俩人此时此刻倒真像是一对正常的夫妻,说着家长里短,道着生计。
意识到这一点,蒋京泽不禁低眸浅笑,这一幕他在梦里奢望过。
林语落穿了一双靴子,拉链紧不好拉开,她弯着腰低头去捣鼓着自己的鞋子。
那个纤细熟悉的背影,在男人的心里一点点化开,最后完全印在男人的心里,成了一汪潭水,微微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