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兹海默症治疗方法有很多。”蒋京泽的声音有理智也有心疼,“我们可以请医生团队。国内不行就国外,一个团队不行,就两个。”
她看向他,眼里的疑惑和复杂充斥着,“你是怕外公有什么事,你没有要挟我的筹码了对吗?”
“对。”男人神色再次冷下去。
“如果我给你留一个孩子,你会放我走吗?”她问。
“你不是说我欠你两条命吗?你会放过我?还要给我留一个孩子?”他捧着她的脸,替她拭去眼泪,“如果你真是那样的性子,便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了。”
她握住他的手腕,往下拉,“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男人的瞳孔震了震,却见她笑了笑,扬起嘴角,“就算有我也不会留你的孩子,别做梦了。”
她站起身,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
男人跟着她起了身,“我送你回去。”
她眉梢染上一抹淡淡的冷笑,“将功补过?”
“陈曦感了风寒,在那个医院。”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顺路。”
去看陈曦,顺路送她。
林语落想起那日副驾驶的香水味,想必是她的。
出门时,林语落看着面前的凯迪拉克,回头看了男人一眼,他会意,“那辆车拉去修了。”
林语落想起下午那辆跟在身后的兰博基尼,问:“你撞他了?”
“他撞我。”他心平气和地系着安全带。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他撞的别人、否则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地说这事。
车子开进医院,俩人在大厅门口分道扬镳,谁也没有看谁一眼。
病房内,陈曦穿着病号服坐在沙发上,直愣愣地发呆,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她回头看。
在看见是蒋京泽的那一刻,她从沙发上弹起来,跑过去抱住男人。
“泽。”
男人顺势搂住她,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到病床上,“身体不好就好好养着,这么晚熬夜,光着脚在地上跑。”
语气里没有责备,没有生气,没有任何情绪。
“泽。“她再次抱住他的腰,一副娇滴滴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公司忙,抽不开身。”男人拿开她环在腰上的手,“不是和你说了吗?有事找他们去办。”
“我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待在一起,天天在一起。”陈曦笑得眼角下弯,极力讨好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却愣是没得到男人的一个眼神。
蒋京泽坐到沙发上,看着病床上的陈曦,“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上次小产后身体虚弱,抵抗力不好,需要静养。”陈曦哪里肯乖乖在床上待着,她踩着拖鞋坐了过来,坐到了男人腿上。
“就是说,还是因为小产的缘故。”
“嗯。”她低眉顺眼地说,“泽,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孩子,还伤了身体。”
“不怪你,怪伤害你的人。”
“泽,我还会再给你一个孩子的。”
男人看了她一眼,“去,给我倒杯水。”
陈曦听他说,倒是高兴,小跑着去给他倒水,男人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在她端着水杯回身的那一刻,收住。
“我今晚睡在这儿,打扰你吗?”男人接过水杯。
“不打扰。”陈曦巴不得,哪里还记得住自己是病人。
病房里很安静,诺大的病床足以躺下两人,陈曦的手揽在男人的腰上,“泽,你把外套脱了睡,舒服些。”
黑暗里,男人握住她在他腰间乱走的手,“就这样睡。”
“为什么?”她的嘴唇贴在他的脖子上,“泽,你不想……。”
男人笑出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身体没好,想也不能。”
“我没事。“陈曦一句话脱口而出,手早已经钻进他的外套里。
男人握住她的胳膊一把拉了出来,握住,“没事?那你刚刚是骗我?”
“我没有。”
“既然没有,就乖乖睡。”他的语气连哄都算不上,命令般地把她按住,自己则起身下床,“你睡吧,我还有事。”
“这么晚了,你去做什么?”陈曦跟着起身。
“回公司。”
蒋京泽按照李志查到的位置找到了外公在的病房,刚出电梯,就看见蹲在病房外的椅子旁那团小小的身体。
他心里一抽,疼的厉害。
蒋京泽走上前,待走近,才察觉到她抖动的后背,是在哭。
楼道里很安静,她连哭泣也压抑着,无声。
男人走过去蹲下身,他蹲下的那一刻,林语落转过了身背对着他,擦眼泪,试图不让他看到自己这般狼狈。
他没有动,等她擦完眼泪。把自己收拾好,他才握住她的肩膀。
“你来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按照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压,待她的脸被压进自己的怀里时,他圈紧了胳膊,脸颊贴在她的额头上,手背在她后背上轻轻地拍打着,眉心紧缩,满脸的心疼。
不远处的陈曦,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指甲嵌进肉里,有了血丝。
良久,安静的楼道里响起男人沙哑的声音,“林语落,你说的对,我不会让你外公有事,我需要有一个筹码,可以要挟你,把你留在我身边的筹码。你必须好好地,完好无损地留在我身边陪着我,把你自己的身体情绪调整好,你若有任何的闪失,我会让你外公痛苦千万倍。记住了吗?比你妈,你那个孩子,还要惨。别让我在看见你哭。”
时间过去很久都没有听到林语落回答,在陈曦即将要离开的时候,听见林语落的声音,很低,却满是恨意,“蒋京泽,你不得好死。”
“我死,也会拉你垫背。”
“我不会让你伤害我外公的。”
“你最好说话算话。”他声音冰冷,“乖乖地。”
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前,把她拥得更紧。
蒋京泽半跪着,抱着坐在地上的林语落,拼了一身力气把她拥在怀里。
那不是拥抱,不是安慰,是贪恋,贪婪地索爱。
陈曦握紧了拳头,紧紧地握住,嘴角扬起一抹阴毒的笑意,“蒋京泽,你就这么爱她吗?用要挟的方式把她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