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浅是被身上的异常弄醒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携着一阵阵的痒,似乎还有发热的迹象,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她应该是过敏了。
睡得迷迷糊糊或者说是烧得迷迷糊糊,她下意识喊了一声:“谢之淮…”
黏黏糊糊的声音,若是被谢之淮听到,定能第一时间醒过来。
可惜,没有回应。
苏清浅在黑暗中摸索着手机,给谢之淮拨去了电话,连续两个,都是暂时无法接通。
奇怪,大晚上的他去哪里了?
摸了摸额头,还好,应该只是低烧。苏清浅又睡了过去。
无意识的低喃弄醒了叶麦妮,打开灯,见到苏清浅通红的小脸,她直觉不好。一摸额头,果然在发烧。
苏清浅裹着被子,所以叶麦妮并没有发现她身上过敏的痕迹。
“浅浅?醒醒,你发烧了。”
“谢之淮…”苏清浅柔声柔气地应了一声,又没了反应。
对,谢之淮!
叶麦妮按着苏清浅的手指解开了手机,给谢之淮打去了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sorry,the number you……”
“靠!谢之淮搞什么飞机呢!”
叶麦妮没法,只好拨了酒店前台让她送点退烧药上来。
*
滴——滴——滴!
电话终于被接起,传来了陌生女人的声音:“喂?谢之淮吗?浅浅发烧了。”
谢之淮眼皮发紧,瞳孔骤然紧缩,“我现在过来,退烧药吃了吗?除了发烧还有其他症状吗?”
叶麦妮被男人森冷的语气吓到,结结巴巴道:“好像就发烧啊……”
苏清浅正好翻身扭动,莹白的胳膊从被子里钻出来,露出皮肤上的红色斑点。
叶麦妮顿了顿,扯开被子一顿检查,声音染上了几分慌乱:“不是,浅浅身上还有好多红色的小点,有的是大一点的一块块的。”
“她应该是过敏了。”谢之淮的眉眼冷了几分,鹰隼的眸子泛着担忧。
“我快到了,麻烦开一下门。”
叶麦妮重新给苏清浅盖上被子,神情有些懵。现在过来?怎么过来?他不是在江安吗?快到了?到哪儿?南溪?
很快,急促的门铃声告诉了答案。
草!什么情况!这么快追杀过来了?
叶麦妮匆忙跑过去开门,慌乱间连拖鞋都掉了一只。
男人神色凝重,微微颔首示意便疾步冲进了房间。
“你们今天吃了什么?”
叶麦妮回忆道:“没什么啊,就正常的家常菜,小餐馆吃的,我也没事啊……”
床上的女人合着双眼却不知道有没有睡着,谢之淮弯下腰阻止了她意图挠向脖子的小手。
“乖,不碰。”
“痒。”像是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苏清浅慢慢睁开眼,半眯着,带着哭腔:“谢之淮,我不舒服。”
娇软无力的声音无形攥住了谢之淮的心,他将人连带抱在怀里轻哄:“我知道,我来晚了,现在就带浅浅去医院。”
他看向叶麦妮,眼神虽然不悦,但并没有任何指责:“浅浅对葱过敏,今晚的菜里有葱吗?”
“没有……吧……”叶麦妮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瞪大了眼睛:“啊我记起来了!最后的那个饼,里面的馅料加了葱,老板娘好像还是用葱油煎的。”
当时苏清浅在打电话,可能也没注意到异常,再说只吃了一小口。
“一下子从江安回南溪,加上潮湿环境,更容易引发过敏。”谢之淮低头给苏清浅穿上衣服,一把将人横抱。
“我先带她去医院,刚才谢谢叶小姐照顾浅浅了。”
“哦……没事……”叶麦妮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那个饼是她亲手喂进去的!
魂不守舍地掏出手机,给某个人发了条微信过去。
「糟糕,我好像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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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浅的体温有再度升高的迹象,谢之淮眉头紧锁,催促着司机再快一些。
南溪人民医院急诊大厅的输液区,零散地坐着几个半夜发烧的小孩。
苏清浅坐在椅子上,半梦半醒地靠着身旁男人的肩膀,被他搂在怀里。谢之淮握着她由于输液而微微发冷的手,时不时抬头看看输液袋。
有小孩不敢打针,又因为生病身体不舒服,开始跟家长哭闹,谢之淮皱了皱眉,看向怀中的苏清浅,她不耐烦地动了动,像是被吵醒,嘤唔了几声不知说了什么。
男人抬手替她蒙上了耳朵。
一抬眸,温柔的眼神瞬间带上了凌厉,带着恐吓望向那小孩,吓得人立刻停住了哭声。
“少爷,单人病房准备好了。”
谢之淮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离开了输液区。
医生开了三瓶盐水,谢之淮怕苏清浅手痛,特地调慢了点滴速度。还剩下一瓶的时候,床上的人醒了过来。
苏清浅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声音虚弱,“嘴巴苦,想喝水。”
一直守在旁边的谢之淮立马起身,托着苏清浅的脑袋给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起身去接了杯温水,“喝吧。”
苏清浅这会儿清醒了不少,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水,垂眸发现谢之淮正站在旁边,微弯着腰将自己半环住。
这个姿势对谢之淮来说并不舒适,他的语气温柔地不像话,“还要喝吗?”
总说生病的人心理防线脆弱,那一瞬间,苏清浅心下微动,仿佛被无形之间撩动了心弦,心尖软了一块。
见她不说话,谢之淮语气中染上了一丝担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苏清浅摇摇头,高烧令她的眼眶泛红,仰着脑袋的小脸白皙病态,更是添了一丝柔弱的美,激起旁人的保护欲,惹人怜爱。
她抬起那只没有输液的手,拉了拉谢之淮放在床上的手指,“你怎么会来南溪呀?”
谢之淮捏了捏她的鼻子,表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