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傍晚,马路上人流如织,各色的车辆穿梭在路上, 茂密的景观树高立两侧。
西边,斜照的夕阳烧红了云朵,天空呈现出不同色度的绚烂 ,梦幻朦胧,惹人心醉。
很快,车子驶入了熟悉的小区。车上,充斥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谢之淮手中是特地下班后给苏清浅带来的芋泥芝士鸡蛋仔,前一晚看她在短视频软件刷到后停留了好久,他便猜到她想吃。于是今天特地绕路去了这家小店从别人手中花高价买来了新鲜出炉的鸡蛋仔。
“浅浅?”
谢之淮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如往常一般坐在沙发上,衣帽间隐约有断断续续的声音。
“明天走呀,南溪。”
“嗯,我已经在整行李了。”
“他还不知道我要走,还没跟他说呢。”
纤瘦的身影背对着他,面前是摊开的行李箱。苏清浅正往里打包着自己的东西。
谢之淮愣怔了几秒,深邃莫测的眼底没了来时的光彩,此刻黯沉沉一片,冷若寒冰,掀起圈圈涟漪。
长腿一迈,谢之淮直接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压在门后。
“你……”
呼吸微沉,谢之淮直接打断了苏清浅的话,不由分说地掐着她的脖子就吻了下去,吻上了那张可能吐露伤人之语的红唇。
霸道,侵略,占有,窒息,似狂风暴雨,吞噬呜咽。
直到嘴角传来的刺痛令苏清浅低吟出声,“疼。”
谢之淮总算放开了她,可滚烫的气息依旧铺天盖地地包裹着身前的女人,像是怕她不翼而飞。
苏清浅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讶异地叫了声,看向始作俑者,发现他脸上乌云密布。
“谢之淮,你怎么了?”
她的嗓音清甜,语气无辜,还有一丝不解与生气。
男人阴鸷冰凉的眸子渐渐升起了火焰,似是要把人灼伤。面无表情的俊脸透着一丝烦躁,还有难以察觉的不安。
“又要再一次不告而别吗?这次要去多久?三年,五年?”
谢之淮失控了,在看到她整行李箱要离开的那一刻便失控了。
当年的恐惧重新席卷而来,他甚至想,是不是把她关到自己的专属空间,就永远可以避免这种心慌。
苏清浅知道谢之淮大概是误会了,她使劲推搡着男人的胳膊,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是要走,但……”
失控的男人再度堵住了她的唇。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哪里做得不好?嗯?”
谢之淮倏尔将头埋了下来,温热的气息扑在女人白皙的天鹅颈上,低沉的声音竟带上了一丝祈求:“浅浅,别走好不好?别离开我。”
天之骄子谢之淮脸上竟也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试探,语气卑微的挽留。
对视的那一刻,苏清浅的心突然像是被一只手攥紧,硬生生拧出水来。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很害怕失去自己。
“我没有要离开你。”苏清浅抬起手环住谢之淮,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背,“乐团要去南溪演出,我只是在整行李。”
似是不相信,男人微怔,而后逐渐冷静下来。
谢之淮放开了苏清浅:“对不起,我刚刚……”
苏清浅又将人扯了回来,依靠在他胸前蹭了蹭,声音又娇又甜:“谢之淮,我不会随便离开你的。”
女人的声音又轻又柔,像是一片白色羽毛拂过心脏最尖端的那一处。
她在哄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谢之淮四肢一僵,脸上浮上几分错愕和迟来的尴尬,但更多的是黑眸中溢出来的欣喜。
苏清浅:“不过……”
谢之淮心一紧,就听到女人娇纵地轻哼一声,“要是你对我不好,我就会跑喔~”
“不会有这种可能。”
谢之淮直接将人抱起放到了衣帽间的沙发上,轻吻脸颊后走到摊开的行李箱前蹲下。
“要去几天?”
苏清浅比了两个手指,“两天,要在那边待一晚上。”
谢之淮有条不紊地替她收拾着需要的衣服,提醒道:“这个季节南溪的天气比江安潮,注意皮肤状态。还有,记得穿袜子。”
寒从脚入,虽然这个季节比较暖和,但也要多加注意。小病秧子身体弱,很容易吃寒吃湿。
苏清浅不怎么喜欢穿袜子,有时候一个没注意就赤脚走在地板上,谢之淮没办法,只能一次次不厌其烦地给她穿上拖鞋,顺便把卧室的地都铺了地毯。
“知道啦,唠唠叨叨的daddy xie。”
谢之淮的唇角总算有了点笑意,戏谑地望向沙发上那一抹白裙子,“有些称呼,我不介意你换个场合叫。”
还能是什么场合……
“不正经。”苏清浅又羞又恼,不客气地白了一眼蹲在地上合行李箱的人。
学霸整行李的效率都这么高吗?要是她,磨磨蹭蹭半天都整不完。
“身份证放进随身小包了吗?明天起床别忘了把充电器带上。”谢之淮好像还是不太放心,“算了,我明天再替你检查一遍。”
等一切收拾完,被谢之淮抱出更衣室,苏清浅才见到了早已凉透了的芋泥芝士鸡蛋仔。
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幕,谢之淮拧了拧眉,眼中闪过懊悔,“怪我, 要不帮你加热一下?”
“算了,加热了也不好吃了。我尝尝。”苏清浅不甚在意地接过那一袋鸡蛋仔,尝了一口,笑眼盈盈。
浓郁的芋泥和香甜的芝士结合在一起,被包裹在柔嫩的蛋奶混合外壳之中,一口下去,在嘴里爆浆,回味无穷。
“哇塞,视频里没有骗人,真的好好吃。你也吃一口。”她抓着一小块放入谢之淮的嘴里。
谢之淮抱着坐在大腿上的人,舌尖不经意间掠过细嫩的指尖,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而为。
眼底是早已消融的雪水,喉咙深处透出愉悦的声音:“宝宝喂的确很好吃。”
大概是离别前的情绪使然,吃过晚餐,苏清浅早早就被谢之淮扯进了浴室,美其名曰:早点休息。
然而等到真正睡下,也都快将近午夜时分。以至于第二天上午苏清浅差点赶不上飞机,冲着谢之淮发了一通脾气。
谢之淮自知理亏,好脾气地哄着她,一边加快了前行的速度。等到了机场,乐团的人已经在值机柜台排队了。
“我帮你去办值机。”
苏清浅瞟了眼,不少同事投来好奇的目光。她抢过谢之淮手中的箱子,“我自己去啦,你快回去。”
谢之淮眼底有微不可察的委屈,像是一条被抛弃的大狗狗。
“记得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及时和我联系,听到没?”他捏了捏走神的苏清浅。
“嗷,才两天,你就别担心了。”苏清浅左右打探了一眼,猝不及防踮起脚尖吻上了男人的薄唇。
“我会想你的。”
谢之淮没说话,拥抱的力度替他说了千言万语。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怎么办,他好像连两天都忍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