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要不然莫名其妙说这种话未免也太可疑了。
不过谢之淮本来就没打算瞒着苏清浅,见她吃饱了,仔细替她擦了擦嘴。
“我让人去给你取新的瓷器了,今晚会到。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苏清浅心头滑过一丝异样,也就是说,昨天出事的时候,谢之淮不仅陪着她,又解决了姚轻芊,还抽空吩咐了乐器的事情。
这个男人……未免太过细心周到。
“去哪儿取的?”
谢之淮语气淡然到仿佛在说隔壁,“法国。”
昨天取,今晚到。苏清浅惊讶出声:“法国???”
当晚,苏清浅就见到了不远万里从法国带回来的瓷碗。
同一色系由小到大的瓷器被依次排列放入底托,经典的青釉色在灯光下光泽透亮。
清代的蓝蒲曾写:自古陶重青品。晋曰:缥瓷;唐曰:千峰翠色;柴周曰:雨过天晴;吴越曰:秘色;其后宋器虽具诸色,而汝瓷在宋烧者淡青色,官窑、哥窑以粉青为上,东窑、龙泉其色皆青,至明而秘色始绝。
饶是见过那么多瓷器的苏清浅,此时面前这套粉青釉色的瓷器都倒吸一口冷气,“这一套不会是……”
早些年有不少民族瑰宝流落异国他乡,其中不乏经典的瓷器碗盏。外国人不了解中华瓷文化,自然瞧不明白这些玩意儿,只知道往展柜这么一塞,打上from a便完事。
而这一套,要是没掂量错的话,应该是……
谢之淮淡淡道:“清末民初官窑出品。”
果然。
苏清浅皱眉,虽然瓷碗的价格比不上更为精致繁琐的瓶器,清末的价格也没有雍正乾隆那些在拍卖行的天价,但若要集齐眼前这一套碗碟,怕是也得上亿。
可上亿的碗碟就这么用来给自己当乐器敲,属实骄奢。
像是猜出了她心中所想,谢之淮从背后搂上女人的细腰,“是一家私人博物馆拍来的,馆主是个法国人,说是爷爷辈被人拿来抵债的,不懂行,没花多少钱。”
苏清浅半信半疑道:“你又骗我。”
“没骗你,骗你是小狗。”
“本来就是乱咬人的小狗。”苏清浅嘟囔了两句,也接受了这个现实。运都运回来了,还能送回去不成。
谢之淮拉着苏清浅坐下来,将一并重制的精致小棒递给她,“用那只手试试?”
心中忐忑,瓷棒轻轻在翻覆的碗壁一敲,清脆回荡。苏清浅双眼闪着激动的光芒,“谢之淮,你听到了吗?好好听!”
谢之淮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丝,“嗯,很好听。”
苏清浅忍不住拿起了另一根瓷棒,刚准备继续,却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休息一会儿,别累到。”
其实伤口被厚厚的纱布裹着,加上早就缝合上药,已经不会有很大的痛觉了,但谢之淮不放心。为了不影响第二天上台演出,苏清浅只好作罢。
“谢之淮。”苏清浅突然抱住了他的腰,娇声娇气,“谢谢你。”
“真要谢谢我,不介意换一个方式,嗯?”
男人的声音由上至下飘入耳朵,一想到昨晚,苏清浅不由得一阵面红耳赤。卷翘纤细的羽睫扑闪,她抬头,“我请你去音乐会呀。”
谢之淮垂眸看着怀中的人轻笑,呵,真当他好打发。
“你明天有时间吗?”
期待的眼神配上清甜的嗓音,男人败下阵来,喉结滚了滚,发出低沉的一个音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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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大家而言,苏清浅出现在剧院是出乎意料的。
“浅浅,你手好了?”
苏清浅举起了包扎纱布的手,笑意盈盈,“不影响演出。”
叶麦妮挠了挠头皮,“可是你的……”话音刚落,阿远已经指挥着保镖把瓷器运进来。
“小心点儿,碎了就完了。”
保镖小心翼翼地将瓷器放到台子上归置完整。
“苏小姐,少爷说为了防止今晚演出再发生意外,所以派了人过来保护您的安全。”
大概是谢之淮交代过要低调,阿远又加了一句,“您放心,偷偷的,暗中保护,没人知道。”
叶麦妮傻眼了,这不是西红柿剧情么,现在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了不说,女主角还是自己的姐妹。
“哇塞,这就是你们有钱人的世界吗?”
苏清浅难得地被噎住,“不是我,我只是普通人。”
“你普通?”叶麦妮上下打量着写满了“女主角”三个字的苏清浅。
“行,那我不普通呗。求求你,让我演个角色吧,就那种在男主家当保姆三十年,只为了一句‘少爷好久没那么笑过了’。”
一旁的阿远扯了扯嘴角,这不是他的台词么。
“别闹。”苏清浅拉住了疯疯癫癫的叶麦妮,“我先去换衣服了。”
拿着演出的旗袍进了更衣室,没过多久,苏清浅就遇到了十足窘迫的小插曲。
她的头发被拉链勾住了。
可眼下同事们正在准备上台,更衣室空无一人,就连外面走廊也只有一个敬业守门的保镖。她总不能把保镖叫进来吧。
苏清浅只好给叶麦妮打了个电话,万幸,她接到了。很快,门外响起脚步声,啪嗒,有人开门进来。
剧院的更衣室分了好几个小隔间,用帘子隔开,外面是几个用来放个人演出服的衣柜和一面公用的大镜子。
苏清浅低着头还在和头发做斗争,感觉到有人掀开了帘子。
“麦妮,我头发被拉链勾住了,快帮我弄一下。”
身后的人并没有说话,突然有一只手落于背后,触感不似女孩细腻。苏清浅一惊,想回过头去,却被身后人阻止。
“别动。”
低沉清冷的声音,一听便识。
“怎么是你?”
谢之淮生怕弄疼了苏清浅,动作轻缓地将头发仔细从拉链中绕出来,又把女人绸缎般的长发全数捋到了胸前,露出大半个洁白如玉的后背。
他望着上面红色的星星点点,是昨晚控制不住情动之时所留,眸色渐深,“怎么还没退。”
说着,男人俯身轻吻过一处处红痕。
“谢之淮,你别弄了……”娇软的声线微颤,试图转过身来。
再逗下去又该哭了。
骨节分明的大手微微一动,拉链被顺滑地拉到顶部。
“好了。”
明明他什么过分的事情都没做,但苏清浅却莫名双腿发软,“你怎么来后台了?”
谢之淮掀开帘子搂着人走出去,“不放心你的手。”
两人停在镜子前,谢之淮望向镜子中的窈窕身姿,漫不经心地扯唇一笑,“果然出事了。”
“就是一点小意外,你不来我也能解决。”
“叫别人过来看你的背?”男人的语气有些不爽,充斥着极度的占有欲。
苏清浅扯了扯身上的旗袍,“麦妮是女孩子。”
“嗯,女孩子也不行。”
谢之淮突然从背后将人拥住,大手搭在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冲着苏清浅的耳蜗开始吐气。
“你背后都是被我弄的痕迹,确定要给别人看?”
浑身酥麻,从耳垂泛出的痒席卷了全身,苏清浅扭动着腰肢,“你放开我呀,马上要上台了。”
“还早。”钳住下巴啃咬住好唇,想到她一会儿还要上台,谢之淮不自觉放柔了力度,如若珍宝。
镜子中,两道身影贴在一起,光是接吻就充满了张力碰撞。窈窕娇小的女人被身型高大的男人搂在怀里,体型差下,从背后看完全像是一个人。
“好好的手机怎么会找不到?”
“哎呀我肯定是忘在更衣室了……”
外面走廊的声音由远及近,朝着更衣室走近,苏清浅立马听出是乐团的同事。漂亮迷离的眸子因紧张而微微放大,盛着水光,倒像是被狠狠欺负了。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要是被撞到,可就真解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