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半个月，期间顾清柠的生活非常安逸，顺带拍了个广告。
盛知辰太久没回来了，顾清柠一个人待在家有点无聊，想了想，决定收拾一下回顾家。
刚坐上车，就收到了叶蓁发来的消息。
叶蓁让顾清柠陪她去趟医院，听语气还挺不自然，顾清柠下意识问:“你生病了？”
“……不是。”
叶蓁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清楚，原来还是为了那个祁钰。
这两人还真挺奇怪的，一人进另一人退，等这一个退了，另一个倒又进了。
据说，祁钰自七夕开始，追了她半个多月，每天不带重样地送花送礼物，她一直含糊着没有答应，没想到自前几天起，那家伙就不送了！
“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问个清楚。”
顾清柠关注的重点是:“……你之前为什么不答应？”
叶蓁:“不是啊……我爸说追人最起码要追够一个月才算有诚意呢。”
“……”
好像也没有错……
两人到医院，又遇上匆匆往外走的祁钰，白大褂都掀起一阵风，不过看到叶蓁又停了下来。
“你先别走，我等会有话跟你说。”
短暂地这么说了一句，祁钰又匆匆走了。
叶蓁愣了愣，问顾清柠:“你说，他想要对我说什么？”
顾清柠逐渐闻习惯了医院的消毒水味，没有一开始那种排斥感，她四处张望着，随口回答:“大概要告白吧，你准备一下以什么样的语气答应他就好了。”
叶蓁:“……”
等人的时间太漫长。
两人到医院楼下的小花园溜达，看到时不时有家属扶着或者推着病人四处散步康复。
在医院的走廊下，有个坐在长椅上轻柔地抱着婴儿的女子，看起来很年轻，或许是生完孩子还没多久，脸色有些许苍白，但神态很柔和。
浑身充盈着母爱的光辉。
顾清柠和叶蓁都好奇地盯着她怀中的孩子看，一边看一边往那边走。
女子刚将孩子哄入睡，抚了下头发抬眼，见两个女孩满脸惊奇地看着自己抱着的小孩，不由得笑了笑:“过来坐呀。”
见她招呼，顾清柠和叶蓁就毫不客气地溜达着奔跑了过去，一个弯腰一个直接蹲着在孩子母亲面前，对着小宝宝仔细打量。
“是女孩子吗？好可爱啊！”
女子回答:“是呀，是个健康漂亮的女宝宝。”
“这孩子一看就像妈妈，这白肤色，这鼻子，这小嘴，就跟她妈妈一样好看！”
女子笑道:“还这么小，就能看得出来好不好看啦？”
“是啊，”叶蓁理所当然地回答，“女孩子本来就是最好看的。”
女子倒是愣了愣。
闲聊期间，女子向她们讲述了她怀孕的经历:“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是直到孩子快生了才知道自己怀孕的。”
两人震惊:“啊？”
女子姓凌，名叫凌灵。
凌灵结婚半年来，一直跟丈夫有做避孕措施，加上平时她的例假就是几个月来一次，因此她和丈夫完完全全没有察觉到她怀孕了。
整个孕期，她的腹部最多只是微微胀起了一点，变化不大，她一度以为是结婚以来吃多了所以变胖了。
而所有的胎动她都以为是肠胃不好导致的蠕动，没往怀孕那事儿想。
直到分娩前期，睡梦中她觉得肚子很痛，还以为是来大姨妈了，跑到厕所没看见血，但还是先垫了姨妈巾。
回到床上躺着，还是觉得肚子痛得不行，一开始还忍着，后来痛到浑身发抖，跑到厕所蹲了好一会，发现出了血色，当时还以为真的是姨妈痛。
最后丈夫被惊醒了，丈夫看到她缩在床上颤抖，问她话也疼得说不出来，吓得丈夫二话不说就抱起她跑到医院，直接挂了急诊。
急诊科医生问了她是什么感觉，初步判断可能是肠硬阻，让她先去拍个腹部的x射线。
然后刚开始拍没几分钟，医生戴上眼镜，问她:“你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凌灵还一脸茫然:“啊哈？怎么可能，我没怀孕啊！”
医生让人给她推了出去:“你怀孕了，而且马上要生了。”
凌灵:“……”
然后就被送进了产房。
她的丈夫比她还懵，懵完后就开始一个一个打电话，把能来了都喊来了，来不了的也通知了一声:“我媳妇要生孩子了。不送祝福就是狗。”
据医生说，她丈夫打完电话后她还没出来，他开始害怕了，一个劲地拉着旁边的医生叮嘱:“保大！记得要保大！”
医生:“……”
顾清柠和叶蓁听完，两个人的眼睛都瞪圆了。
叶蓁目瞪口呆:“你这也……太牛逼了吧。”
顾清柠瞠目结舌:“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当然，而且这样的案例还不少。”
穿着白大褂的祁钰一边整理着手套一边朝她们几个走了过来，嘴里还不忘着科普。
“她们没发现怀孕的主要原因是子宫后位，胎儿靠近脊椎，孕期不显肚子，即使临产也只是吃撑了一样微鼓。子宫后位与子宫前位相比，不易受孕，还会压迫脊椎，但也不易长妊娠纹和身材走形。”
叶蓁感叹:“好像还不错。”
顾清柠:“……”
祁钰对凌灵稍稍点头示意:“你丈夫在四处找你。”
凌灵无奈一笑，向几人告别后抱着婴儿往回走。
祁钰这才转身对局促的叶蓁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之后再去找你。刚才院方派我去一趟蒙昼医院。”
蒙昼医院？
两人一呆。
蒙昼医院，是舟城的一所精神病院。
“最近蒙昼医院有不少误诊事件，最近有一起十五岁的孩子幻听被误诊成精神分裂，吃了不少治疗精分的药物，造成药物依赖，此事一出，引起人们的重大反映。”
“我们可以跟着去吗？”叶蓁竖起四根手指，“保证绝对不会打扰你们的！”
祁钰看她一眼，顿了顿，颔首:“可以。”
蒙昼医院。
顾清柠和叶蓁跟着祁钰这堆医生在院里逛了一圈，两人罕见的没有交谈，只是观察着周围的病人。
有些病房安静得过分，顾清柠往里看去，偶尔会对上一双双呆滞又空洞的眼神，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到活动区还有一些病人在四处走动，不同区域有不同类型的病人，时不时有病人笑嘻嘻地追上来问他们问题。
有的问:“你们有烟吗？给我一盒烟。”
“你让我家里人给我带点钱吧？”
还有的会问他们:“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有一个穿着病服的女孩忽然上前硬拽着顾清柠的手臂不让走，神情哀伤:“可以不吃药了吗？我想回家，我想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