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顾清柠大早上就被喊去公司做造型。
一进公司，经纪人就幽幽地盯着她:“说好的八点，你迟到了。”
顾清柠还有点半梦不醒的，开屏看了眼手机时间，面不改色:“哪有，现在是七点六十三分。”
“……”
这次的代言其实也不算高级，就是一个平面代言，除了这次线下拍摄之外，她不需要再参加关于品牌的其他任何活动以及安排。
造型间的化妆师dy摸着她的脸，表情夸张，连连赞叹:“噢! 天哪! 亲爱的，你这皮肤也太好了，冷白皮不说，一点痘痘都不长的，不像其他女艺人，光粉底就得打三层以上。”
dy夸张地竖起三根手指，美甲上的细钻和闪粉熠熠生辉。
闻言，顾清柠坐下，仔细地打量着化妆镜上的那张脸，往日熟悉的容颜无端被她看出几分陌生来。
说来很玄，保守估计，这张脸跟她本来的样貌至少有九分像。
在摄像组和化妆师对接确认妆面设计的时候，顾清柠翻看她们造型策划案。
山茶是一款香水，顾清柠拿到样品，喷头设计不错，整体很轻薄，香韵质感微重，闻起来很柔软舒缓，又有种夏日的清爽明媚之感。
这种花本身就很有规则感，盛放时浓妆淡抹，浓淡相宜。
香水的目标用户一般都是女性，还有一段时间就到五月二十号了，山茶的品牌方也想趁着这个等同于“情人节”的日子大赚一笔。
只是本来答应拍摄的演员临时档期冲突了，所以取消了拍摄，品牌方又赶不及时间再挑别的演员，这才沦到让顾清柠代言。
策划案顾清柠看了觉得没问题，翻页，目光忽然落在页面后的一小段文字上——
“它不问青红皂白，没有任何征兆，在猝不及防间，整朵整朵任性的，鲁莽的，不负责任地骨碌碌地滚了过来，真让人心惊肉跳。”
妆面设计确定后，dy开始对顾清柠的脸进行艺术发挥，她手法娴熟，甚至让顾清柠感到舒服。
等她们这边造型做好后，灯光摄影那边也差不多准备好了。
整个方案做得太完美，顾清柠本来还有些紧张，但结果却是她几乎不需要怎么费力，就呈现出一种配合度极高的表现。
在摄影棚拍完，顾清柠卸掉妆造，见经纪人朝她走来，神情带有疑思:“你好像进步了不少?”
顾清柠os:?她一个新手上路都算进步? 原主表现该是有多难以言喻啊。
但难得被夸，顾清柠立马仰首挺胸:“必须啊，要想火车快，全靠车头带，也不看我是谁带的艺人，也不看看我是谁家的人!”
经纪人:“……”
好像被夸了，好像又没有。
应付完经纪人，顾清柠伸伸懒腰走出公司，用手机拍了张夕阳的照片，发了个微博，文案如下——
“我要山，要海，要自由，开玩笑，我要下班了。【图片】”
几乎是同一时间，几百上千条评论就蹭蹭出现。
@月亮不睡:“我要山，要海，要自由，开玩笑，我要打你了。”
@美美星球:“什么档次啊，还有资格跟我看同一片天?”
@黛玉葬花:“你下班了?你真下班了？你明儿再想上班，可不能了!”
@别想太美:“上什么班啊，跟了哥，哥捡垃圾养你。”
@天天发疯:“? 为什么下班了不跟我聊天? 就因为不认识吗？”
“……”
手机不停地响着，顾清柠第一次如此清晰而强烈地感受到网友的语言表达能力，马不停蹄开启了禁音模式。
这会评论的人实在太多了，顾清柠想了想，切到了“柠檬仙”那个号，这个号主要留言很多，小红点已经是99+。
顾清柠扶额。
有个姐妹的留言是这样的——
@长跪财神殿:“大师我真的放不下他呜呜呜呜，我好难过，离开他我真的活不下去，我该怎么办呜呜呜呜呜呜呜。”
放不下男人?
顾清柠皱眉，点进她的主页看了眼，回复:“他会影响你的财运。”
接着没过多少分钟，这位姐妹回复了。
@长跪财神殿:“这样子呀，那没事了。”
@长跪财神殿:“突然就放下了。”
“……”
顾清柠微微一笑，手动退出微博，深藏功与名。
回到晨曦。
看见顾子承在朋友圈炫了一辆车:“00后靠自己的努力买了一辆喜欢的奥迪A6L!”
顾清柠: ……! ! !
他做了什么，突然买了辆车？!
显然不止她一个人有这样的疑问，下面有个共友替她发出了提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顾清柠本想私聊顾子承的手停住了，想看看他是怎么回的。
只见下一秒。
顾子承回复:“做父母的思想工作。”
共友:“……”
顾清柠:“……”
共友:“6。”
顾清柠:“6。”
……他是懂工作的。
傍晚6点，顾清柠准备出去买吃的，但刚换上鞋，放在玄关柜上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顾清柠看着那串跳动的数字，心脑一线，忽然意识到什么，她心跳加速，接通了电话。
那边声音有些遥远的微弱:“你好，请问，之前说的……还作数吗？”
呼吸声却有些沉。
顾清柠手指紧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