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量下体温,我先去洗个澡,还有我密封好的那个袋子里是刚换过的衣服,上面全是沾染的病菌,你吩咐下去不要动。”
荆北霆点头接过,在沙发上坐下。
浴室离客厅的距离不算远,但别墅的隔音很好。
即便是这样,他不知为何竟有些想往那边看去。
……真是疯了。
看来男人真的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荆北霆深吸口气,索性直接将桌上的眼罩戴上,靠着沙发背假寐了起来。
迷迷糊糊之间,他好像穿过了什么似的,到达了另一层地方。
依旧是他别墅里的客厅,只不过现在没了眼罩,旁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
“醒了?要不要吃点下午茶?”
荆北霆抿了抿唇,心中涌起一股子甜蜜。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传出。
“嗯,你做的。”
对方似乎习以为常,清甜的笑声在耳畔回响。
眼前画面流转,客厅的景象变得模糊,逐渐浮现出洗漱台的模样。
依然是那道女声,只不过这次带着些不满和无奈。
“荆北霆,我再说一次,不要在洗脸的时候靠近我,还非得蹭上两下。”
他听见自己低低的笑声,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耍着流氓:“你脸这么红肯定是热的,我接点冷水给你降温啊。”
对方似乎被这话气得恼羞成怒,伸手就往他身上扭了一下。
荆北霆只感觉到轻飘飘的,不自觉地勾起唇角,下意识转头看去。
可这一看,刚才的美好氛围似乎都凝滞住了。
女子身段姣好,他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合自己心意。
偏偏那张脸,分明也是他记忆中相伴许久的穆玥婷,此刻却无端地显出极大的违和感。
就像是一副精致完美的画作,被套上了一张根本不属于它的脸。
又像是绿茵缤纷的山谷徒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沟壑。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仿佛割裂出两个世界的违和感。
“你是?!”
徒然惊醒。
荆北霆猛地从沙发上弹起,随后便是呆傻在原地。
一旁看他睡着而没有打扰的苏墨被惊动,目光从病历上转移,疑惑地看向荆北霆。
“做噩梦了?”
原来像他这种人,也会有被噩梦折腾到失态的时候吗?
荆北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大梦初醒时那句大声的疑问仍然回荡在脑海,却又好似在渐渐远去。
不,应该说,那一切都在渐渐模糊。
快要蹦到嗓子眼的心跳平息下去,他一把将眼罩扯下,揉着额头坐了回去。
到了这时候,才突然想起苏墨刚才的问话。
荆北霆神色恢复往日的平静,却又透着一丝丝几乎察觉不到的迷惘。
他淡淡应道:“嗯,问题不大。”
苏墨却不这么认为,而是认真地思索片刻,用轻柔的声音说道:“梦境有些时候是人情绪的放大,如果你有觉得困扰,有什么内容都可以来找我聊聊,说不定你的头疼会好得更快些。”
“我会严格保密,这点你大可放心。”
荆北霆轻轻点头,半阖上的眼帘遮挡住了黑沉的莫名情绪。
忙活了一整天,终于将手上的事情全部解决。
苏墨看了眼卡上的余额,默默流泪之余,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去了酒店。
一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可以躺的床,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冲了上去。
拽着被子翻了个身,闭着眼睛祈祷。
反正之前已经洗过一次澡,就让老天赏她一个秒睡体验卡,再次醒来又是一条好畜。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呼声,还真就这么抱着被子,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以至于苏墨完全没注意到,两娃异样的神色。
苏花和苏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今天的苏墨竟然只是打了一声招呼就睡了?
妈咪累到了?
怎么个累法?
第二天,苏墨是被饿醒的。
她迷糊地睁开眼,就看到两只小可爱严肃着脸立在床前。
苏花最先沉不住气,直接开口问了,“妈咪,我们要有爸爸了吗?”
苏墨:???
她瞬间睡意全无,直接撑起了身,“你听谁说的?”
苏办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苏墨。
“没人,但是妈咪你身上有那个叔叔的味道哎,而且昨晚睡得那么突然。”
苏墨有点迟钝地想了想,这才明白过来,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别乱想,没有的事,那个叔叔就是妈咪的患者。”
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待,转而看向桌上还冒着热气的早餐。
“这是你们做的吗?”她有些惊喜。
苏花嘿嘿一笑,爬上床就往苏墨怀里一通乱钻,骄傲的点头。
吃过早饭,苏墨嘱咐两娃照顾好自己,就带上包出门了。
医院。
刚到门口,苏墨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氛围。
很明显的,前台的护士小姐姐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异样,态度也不如之前那般崇拜友好。
苏墨刚想询问一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她拿起一看,是慕婷婷。
“喂?”
那边传来的声音很焦急,“苏姐,你升任西区主任的调动被暂停了!”
苏墨微微皱眉,语气很稳,“我现在在医院门口,上去找你们。”
可还不等那边说话,群众中已经有人认出了苏墨的身份。
“哟?这不是那个知三当三,出卖色相获取上位的苏医生吗?你还敢出现在大家面前啊?昨天不是屁都不放一个就滚了?”
苏墨神色一冷,循声望去。
那男人混在人群里,根本看不出是哪个。
电话那头的慕婷婷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妙,立刻就说道:“苏姐,我下来找你!”
苏墨没有功夫和她多说,拧着眉头看向周围鄙夷的视线。
她倒不是很在乎能不能升职这个西区主任。
只不过,她不能不在乎别人骑在她头上拉稀!
“证据呢?”苏墨冷静地问道。
既然找不到刚才出头嘲讽的那个人,她索性就环视了在场或站或坐的所有人,浑身上下都透着冷意。
“还有,到底是怎么了?”
周围一片沉寂。
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
“那张善是该死,可为什么偏偏就你来了之后,立刻就被爆炒,并且恰好又是你接任西区主任?”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呵,你怕是不知道,你和荆总偷情都已经被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