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水吗？”
苏墨说着转身，刚打算拿起桌上的水壶，目光却不经意地看到了门口的荆北霆。
四目相对，气氛凝滞了一瞬。
还是荆北霆尴尬地轻咳一声，解释说道：“打扰了，我刚到。”
苏墨其实也没多想，纯粹就是有点诧异，闻言便点了点头，倒了两杯水。
苏墨本来想优先照顾周海涛这个病患，却没料到慕婷婷突然两步上前，在她耳边低声提醒了一下，拿过一杯水就去找周海涛了。
“苏姐，咱们这些小人物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像那个男人这种人，做了好事人家不一定在意，但要是有一丁点怠慢，说不定就会被盯上，那可就麻烦了。”
虽然慕婷婷并不认识荆北霆，但单看那一身西装的材质，最低也是名牌高定。
这种人，她们不能有一点得罪的可能。
苏墨顿了一下，看着慕婷婷麻利的动作，终究只能在心底叹口气。
她转身看向荆北霆，脸上已经没了最初的轻松，转而是有些职业的微笑。
“荆总，是头疼又犯了吗？”
荆北霆莫名觉得有些不爽，但理智暂时驱赶了此刻不必要的情绪。
他微微颔首。
“嗯，你看什么时候有空。”
苏墨佯装思索片刻，随后开口。
“晚上。地点就定在您家里，可以吗？”
既然要想办法调查，那自然是个人居所遗留的痕迹最多，最好入手。
而且料想像荆北霆这种人也不会选择什么不熟悉的场所。
荆北霆对这件事没什么意见，轻微点头后便打算离开。
似乎是想起什么地突然转身，让身后准备送他的苏墨差点撞上去。
苏墨摸了摸鼻子，在荆北霆身上匆匆一瞥后，不由有些庆幸自己反应快。
一切发生的太快，荆北霆没怎么察觉，神色认真地开口补充道：“别墅区治安很严密，到时候我派人去接你，你电话多少？”
苏墨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反应，一直充当空气的苏花突然插了进来。
花花奶声奶气，“叔叔，我跟你讲嗷，你不能这么要我妈咪的联系方式，你得找借口要到vx之类的社交软件，这样才好发展到视频嘛。”
文字，语音，视频，生活里经常“见面”的人，恋人变恋人，这才是正确的发展路程嘛。
苏花掰着手指头数，高兴极了。
苏墨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按下了苏花的小脑袋，歉意的朝荆北霆笑笑。
这么一闹，倒是显得荆北霆这个提问很正常了，还很有些贴心。
既然人都这么诚恳，苏墨也不想矫情什么，打开手机就说：“还是我加你微信吧，有什么情况也可以留言，发短信的话容易被淹没。”
沟通好了之后，荆北霆也没有多呆，应付两句就离开了。
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忙，能来一趟已经很不容易。
也就是几个人注意力都在荆北霆身上，都没发现苏办悄悄给苏花投去赞赏的目光。
两娃心照不宣地狡黠一笑。
送走了荆北霆，苏墨又问了一下周海涛的感觉，便招呼着几个人先离开，让人好好睡一觉。
出了病房，慕婷婷贼兮兮地朝苏墨眨了眨眼，故作神秘的问道：“苏姐，你晚上真要去那富总家里啊？他对你是不是......”
苏墨有些好笑，轻轻推了她一下，“别乱想，就只是给他治头疼，快去工作吧。”
慕婷婷状似恍然地点头，一副“我懂”的表情。
“好我明白了，您放心，我肯定给您保密，您就是外诊一次。”
苏墨：......
两人笑闹在一起，完全没有注意到拐角处略过的白色身影。
墙角后，一位穿着护士服的女人眼中闪过惊异与嘲讽。
她就说，这苏墨不过是刚来没多久，怎么会有能耐掌握到证据，这么快就扳倒了张善。
张善倒台了，她桑雅这些天来的日子也并不好过，还是有不少人知道她曾经谄媚巴结前西区主任的。
桑雅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嘴角扬起一抹得意，拿起水杯就去了茶水间。
几个护士正在茶水间里倒水，隐约传来一阵阵的笑声。
这其中不乏有讨论苏墨的。
刚应聘上一段时间就即将要升职成为西区主任，这种升职速度对她们来说无疑是大开眼界的。
甚至其中已经有了不少苏墨的粉丝，舌灿莲花地讲述着八卦。
“哎，苏姐真的特牛的，你们是不知道，那个死恶心的渣滓在姐姐刚来的时候还嘲讽过人家靠身体上位，结果倒好吧，脸是打得piapia响，都能从急救室传到我姥姥家去。”
那讲话的护士显然也是个社牛，说的是绘声绘色，配上肢体语言，直逗得在场的人开怀大笑。
桑雅还没走近就听见了欢闹声，脸色不由阴沉了几分，直接开口打断。
“污蔑？呵呵，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污蔑了谁。”
医护科的人记性通常都不错，自然是有人认出了桑雅，面上带着明晃晃的不屑。
“不管期间因果，再怎么说人家苏墨也是有真才实学的，操刀的手术就是最好的铁证，可不像某些除了两分姿色外一无是处的人。”
这话究竟是在暗指谁，傻子都能听明白。
桑雅气得举起水杯就想砸过去，可再一想想自己接下来的话，硬生生止住了这股冲动。
她转而是一反常态地换上一张笑脸，语气苦口婆心。
“行，我承认我才疏学浅，但是你们难不成还真以为，能这么快扳倒张主任的那个苏墨，干干净净？”
最后四个字刻意咬重了读，配上她一字一顿，一时间众人也有些沉默下来。
......
一直等到了晚上下班，苏墨毫无防备地走向医院大门。
因着脑子里还在思索如何从荆北霆身上找线索，她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稍显异常的众人。
等到了停车场，荆北霆的车已经在这里等她了。
为了低调，荆北霆这次没带司机而选择自己开车，开的也是中价豪车。
也正因如此，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一处的偷拍。
荆家别墅。
苏墨认真地用酒精给手消毒，从医药箱里翻出一支体温计递给荆北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