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大赛其实已经进行了好几天了,而今晚,便是最后的决赛。
舞台一共设了四处,十六位姑娘何时在哪座舞台表演,都已做了详细安排。
姑娘们若是收到了鲜花,自会有专人登记。最终数量居多的前四位便是四大行首,也就是所谓的花魁。
周围看台之上,文墨飘香,比较好的诗词会被挂出来,为某位姑娘助威造势。
萧晨这边,众人都把花献给了那个叫青禾的姑娘。原因无他,只因为其中一个姓陈的公子哥似乎正在追求这位青禾姑娘。
这位青禾姑娘虽然有些姿色,但比起其他几位却略逊一筹,跟武霓裳比起来更是逊色不少。
不过好在这姑娘懂些人情世故,此前特意过来这边答谢了一番。
加上那姓陈的公子哥家境殷实,想来是动用了些“钞能力”,这才让她进了决赛圈。
至于说最终她会得第几名,众人就无能为力,只能看她今晚的表现了。
大赛马上开始,入场的人越来越多,萧晨也看到了诸多熟面孔。
这些人中有跟他交好的,诸如赵怀民之类。也有跟他结怨的,诸如高銶这厮。当然也有些熟悉但算不上亲近的,诸如沈家几位堂兄表弟。
而作为临江的父母官,为了拉动经济,促进发展,唐宗仁和黄有才等几位官员自然是要出席这场盛会的。
“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你可别说出去哟。”
萧晨正在努力搜寻着陈老和李青的身影,突然耳边呵气如兰,手臂之处传来阵阵柔软。
萧晨回头一看,发现是唐姝儿不知何时凑了过来。
萧晨略显尴尬,身子本能的往旁边挪了挪。
“我说大小姐,男女授受不亲,你能不能别凑这么近。”
“哼!你个死样!老娘都不嫌弃你,你倒嫌弃我起来了。这小道消息,你到底要不要听?”
“呃……听吧。”
“听就给老娘靠近点,隔那么远,你想让全场的人都听到啊!”
“……”
萧晨无奈,只好把身子挪了回去,谁让人都有个好奇心呢?
唐姝儿的小道消息,对于萧晨来说,算得上是个好消息。临江多名官员联名上奏,揭发县令黄有才以权谋私、贪赃枉法,朝廷不久便会派人到临江督办此事。
萧晨不知道这事唐姝儿是如何得知的,但他清楚唐姝儿虽然有些口无遮拦,但也并非是信口开河之人。
黄有才要完蛋了,这对于萧晨来说,无异于为他拔掉了眼中钉肉中刺。转而一想,这大概是陈老所为吧?看来又欠了他一份人情了。
夜色渐浓,烟花绽放,各个舞台也开始了精彩的表演。
青禾姑娘的演出很成功,再加上有赵北川的诗词助威,进个前十应该不成问题。
演出完毕,青禾姑娘第一时间便赶过来又答谢了众人一番。
看得出来,青禾姑娘对那位姓陈的公子哥也有些好感。郎有情,妾有意,真是羡煞众人。
众人纷纷起哄,叫嚷着让那位姓陈的公子哥请客。
那位公子哥心情大好,倒也不吝啬,许诺改日在醉仙楼请大伙吃饭。
此间事了,众人也就随意了起来。喝喝酒,聊聊天,谈谈某某姑娘姿色如何,亦或是对某位才子写的诗说道一番。
隐隐的,看台一侧传来喧闹声。从这边看过去,似乎是两拨人在争吵着什么。一个姑娘似是在从中劝说,一时间倒也有些左右为难。
随后这边有人笑着过来,手里拿了一张纸,说明了原委:“那姑娘乃是金凤楼的姑娘陆紫萱,歌舞已毕,赢得不少称赞。那边有位公子出了五十朵鲜花,她便上来答谢。不过后来那公子写了首诗,倒是出丑了。呵呵,你们看看这诗算什么?”
赵北川素有才子之名,看到那人这么说,顺手就接过诗作看了起来,随即便摇头苦笑了出来。
“这等诗词,俗不可耐,充其量也就算得上打油诗而已。不过能出五十朵鲜花,想必家中有些钱财。写这诗的人,多半怕是商贾之人吧?”
“哎呀,赵兄果然独具慧眼。此人家中是卖酒的,叫沈若钧,没什么才学。对方当中怕是有人与他有些过节,此刻便让他下不来台了。”
“沈若钧?沈家?呃……萧……”
这沈若钧是老太爷亲弟弟的长孙,也就是沈若溪的堂哥。萧晨虽没怎么接触过,但在沈家两人碰面的次数并不少。若是坐视不管,怕是有些说不过去。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萧晨已经往那边去了。
那边被人嘲弄的正是沈若钧等人,沈若钧仰慕陆紫萱。这次攒了钱过来支持陆紫萱,再写了首诗。也算是真情实意,发自肺腑。只可惜文采不够,偏偏遇到素来与沈家不和的王家。这才被王家逮了个正着,羞辱不停。
“你还是趁早回家洗洗睡吧,诗词之事,不懂就别在这里装了。此诗若是传了出去,丢了沈家的脸是小,毁了陆姑娘的名声是大。”
“没错,陆姑娘。这等粗鄙不堪之人,你就不要再理会了。我王某人对陆姑娘也是倾慕已久,此时实在不忍心看到陆姑娘受此侮辱。”
王家人占尽上风,你一言我一语的羞辱着沈若钧。沈家众人虽有心辩驳几句,但奈何此刻被人抓了把柄,着实有些尴尬。
而作为当事人的陆紫萱,虽然外表光鲜亮丽,但她谁也得罪不起。本想劝说几句打个圆场,却不想王家铁定要让沈若钧难堪下不了台。
周围看笑话的人越聚越多,此刻谁要是认怂,那以后就真成临江笑柄了。
沈若钧又羞又恼,涨红了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同行的几人中倒还有人强撑着说道:“说我们诗不好,你们又能写书什么鸟诗来。”
“哟!还不服气?来来来,大家一起写,写了拿给大伙看看。若是谁输了,就从这里爬着出去。怎么样?敢吗?”
“你……”沈家众人被怼得面红耳赤,他们深知自己几斤几两,若是应了挑战,恐怕会输得很惨。可若是就这么认输,岂不是颜面扫地?
围观的人群中,一名男子站在高銶一侧,摇头苦笑:“还真是无趣啊,本以为这几人会大打出手,却不想全是怂包软蛋。”
高銶也索然无味道:“的确是无聊透顶,这届花魁大赛真他妈的没意思。既没有你的柳如烟,也没有我的武霓裳。”
那人打了个哈欠,转身道:“没意思,真没意思!走吧,回家睡觉了。”
看到那男子准备离开,高銶连忙跟上,陪笑道:“冯兄,你离开临江三年,如今衣锦还乡。小弟我特意在百花楼准备了节目,为冯兄接风洗尘。”
那男子转过头来,有些欣慰道:“离开了三年,还记得我冯子墨的,怕是只有高兄一人了。走吧,今晚我俩多喝几杯。”
高銶欣喜,连忙跟上,却不想看到一人朝着这边过来,他身子瞬间一顿。
冯子墨疑惑道:“怎么?”
高銶有些玩味道:“这下有好戏看了。”
“是嘛?那就再待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