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厌深深地看了对面女人一眼，那个女人回给她一个浅浅的笑容。
若是以前她或许有很多话要问，但现在对于曾经的一切她都不甚在意了。
“什么时候特训？”仇厌收回目光，转头问莫忧。
莫忧看着太阳打了个哈欠，“现在。叫上严雪，我们去山里。”
“哦。”仇厌应了一声，扭头就走，半道又转过头来，“去多久？要带什么东西吗？”
“一个月，什么都不带。”
“那、那换洗的衣服还有吃的……怎、怎么办？”听完莫忧的话，仇厌瞪大了眼睛，没换洗的衣服她不得馊了。
而且听说山上到处都是野兽，不让让带吃的，难道要她们打猎？
到时候那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莫忧咧开嘴露出八颗牙齿，“这边建议您自给自足呢，亲亲。”
“噫！真恶心。”那夹到变声的话让仇厌浑身打了个哆嗦，搓着自己手臂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倒是和她娘不一样。”关皎月感叹了一句，轻声笑了笑。
莫忧坐在树上晃着腿，“她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是个傻逼！”
“啊？”
面对莫忧下意识发出的声音，关皎月笑容不变，再次重复了一句，“是个傻逼。”
回想起关清月年轻时，抓着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张嘴闭嘴就是要他们成全。
搞得好像有人会反对一样。
他们从不禁止本族的人跟外人成婚，但有个要求，这个外人要么断绝一切留在他们那里，要么这个族人跟着外人离开，他们不再接纳。
关清月一面舍不得离开家乡，一面又舍不得那男人。
便以为自己是话本子里的女主角，天天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
最终爱情还是战胜了了一切。
“她就是被养的太好了，没吃过什么苦头，在外面捡了坨屎还以为是香的。”
“屎就是屎，她现在回过味了就想甩开。”
关皎月用帕子轻轻在鼻头挥动了几下，“她就算回去了也回不到从前，我们还嫌她臭呢。”
“臭？”莫忧从树上跳下来，挪到关皎月身边，小声询问，“哪里臭？难不成是真吃过了？”
“罪孽的恶臭。”
关皎月拧紧眉头，尤其是在看到不远处跑来的仇厌。
“我们一族是不会计较孩子的性别，关清月一入世就沾了满身污秽，你可知在那孩子可不止一个姐姐。”
“可是她们都没活下来……”
扇子在手心敲打的啪啪作响，犹如此时关皎月的心情。
“我曾好奇来看过她几次，她已经变得同现在的民众一样，愚昧不堪。”
“明明她也曾同我一起学习过，明明她也知道生男生女的原因在男人身上，可她还是把这份情绪施加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幼童身上。”
“从那以后我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条规矩，像她这样的人回去，只会污染其他族人的认知。”
“你们瞧不上如今人们的作派？”莫忧问道。
提到此处，关皎月微微扬起下巴，“自然是瞧不上，因为恐惧而进行打压和抹杀，有一丝一毫让人看得起的点吗？”
莫忧突然靠近她，紧盯着她的眼睛，“那你们为什么不去改变？”
关皎月镇定自若的看回去，“因为我们人很少，因为能力有限，因为不被当今的人们接受。”
“还有，因为怨恨。”
“是他们先放弃我们的，是他们投靠了敌人反过来攻打我们，是他们接受了当今朝廷的洗脑。”
“……可受苦的只有一种人。”莫忧站直身体，缓慢的摇摇头。
“我们管不了那么多，能自保已经是万幸了。”关皎月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带上了些许冷漠。
“你们聊什么呢？老远就看到你们凑在一起叽里咕噜的。”仇厌一手拉着严雪，好奇地插在两人中间。
“没什么。”关皎月扶了扶鬓间的发簪，对着莫忧微微颔首。
“我该回去了，一个月后再见。”
“嗯。”莫忧点点头。
随后关皎月按照记忆原路返回，期间在遇到那个小娃娃的时候，她没有丝毫停顿。
哪怕小娃娃跟在她的身后要抱抱。
“她怎么了？”仇厌试探地问了一句。
“问那么多干嘛。”莫忧冷眼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看着那鼓得有些不自然的袖口，发出了一声嗤笑。
“拿出来！”
“什……什么啊，我可没偷偷藏东西。”
严雪看到仇厌捂紧袖子，连目光都不敢跟莫忧对上，忍不住按了按额头。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莫忧微笑的搭上她的肩头，手指紧紧嵌入她肩夹处的肉里，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如果不想光着屁股下山就老实点，不然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哦。”
“你！”仇厌大惊失色，连忙抱住了自己。
身上藏得东西随着她的东西，撒落了一地。
莫忧看着地上的东西，眼皮跳了跳，“怎么不把厨房搬走？”
“这不是搬不……”仇厌还以莫忧是在夸她，挠着头憨笑，还想客气两句。
结果下一秒就腾空飞起，吓得她尖叫了出来，“啊啊啊啊啊！你干嘛啊啊啊！”
莫忧一手一个，飞快朝山上跑去，“特训啊。”
严雪惨白着脸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吓死人了。
眼前的景物疯狂倒退，看得人眼花缭乱，等仇厌缓过神来，她已经被带到密林里。
莫忧朝她们二人扔了把剑，看到二人拿住后，笑吟吟地抽出自己的那一柄朝两人砍去，还不忘随口鼓励一句。
“加油，可别一个月后缺胳膊断腿。”
“哐当！”
“你疯了吗？我是让你来教我，又不是让你来杀我！”仇厌和严雪合力才挡住莫忧随手砍下的一击。
两人趁莫忧收剑的功夫，头也不回的逃跑。
莫忧提着剑跟在她们两身后追，“你们又不是什么绝世天才，一个月就能出师。”
“与其规规矩矩让你们学点皮毛，不如培养培养你们面对危险的应对能力。”
“小心哦，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仇厌听到这声的时候，震惊地看着刺过胸口的剑锋，莫忧的声音在她身后幽幽响起，“都说了要小心，怎么还是被我刺中了。”
“不过没关系，我会治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