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何静尖叫着往外爬,就快要到门口的时候,被一双冰凉的手拖了回去。
直播的视角里,能看到她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像条搁浅的鱼一样挣扎。
“还记得你说的话吗?”
镜头后面的手轻轻帮她擦拭掉眼角的泪珠,在她那满是脂粉的脸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何静的牙齿上下打着颤,没有什么比已经死去的人重新出现在眼前更加恐怖的了,况且这个人还是以厉鬼的身份出现。
她现在脑子一团浆糊,哪里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了什么。
所以她只能一句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你不是说你的字典里就没有道歉俩个字吗?”
有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小姑娘,会对差不多年纪又遭受不幸的原主说出那样歹毒的话语。
造谣!诅咒!嘲笑!
这些似乎是这群人惯用的伎俩。
那双手一翻就拿出了一个手机,打开私信,从那无数条语言中找到何静给她发的。
[你怎么不跟你那贱命的爸妈一起去死啊!]
属于岳鸣秋的声音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她哼了一声,随后变作肆无忌惮的大笑。
“嘀嗒,嘀嗒……”
何静再次听见那个声音。
哦,原来是厉鬼脸上血泪滴落的声音。
眼前这张脸都开始变得模糊,无数的黑气从她的心口涌出,将她全部笼罩在其中。
连她再次说话的声音有些失真。
“我去死了,所以,这次换你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不想死!”何静撑着手臂一步步往后退,奔涌而出的眼泪把脸上残留的血痕都冲淡了。
那个鬼影就漂浮在原地不曾走动,但伸出的手就如同竹节虫一样,一节接着一节直至抓住她。
“不、不……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别墅,无论藏在哪个角落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嘀嗒、嘀嗒、嘀嗒。”
这次血液滴落的声音是从何静自己身上发出的。
她被悬挂在大厅中间,浑身都割满了口子。
在她的身体下方放着一个托盘,每当她身上的血液滴落到下面的托盘上时,跟托盘链接在一起的机关就会启动,挂着她的绳子就会被割一下。
割得不多,就像是在慢慢磨,但绳子迟早会有断裂的那一天。
何静看着底下几乎是一个点的托盘,拼命摇晃着身体,让血液滴落到旁边去。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因为这也是在加重绳子的损耗。
这么设计的原因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让她活。
她不是喜欢叫别人去死吗?那她就亲自体验体验好了。
一下子就死了多没意思,就让她这样挣扎着,然后只能绝望地等待自己头顶的绳子彻底断裂。
谁也不知道死亡会在什么时候降临。
或许下一秒她就会摔死在下面,或许等她血流干了也绳子还依旧悬挂着她。
“找到了一个,下一个在哪儿呢?”
一扇门被推开,“是在这个里面吗?”
一扇门被关上,“里面好像没有呢,那是在下一扇门里吗?”
这一排有许多的门,那双被鲜血重新浇淋的手挨个的把它们推开,然后在上面留下一个个血掌印。
直播里的缓慢地滚动着,大家还没从刚刚飘在半空的视角缓过来。
[这……就是那啥吧?]
[应该就是!妈呀,突然飘起来吓死我了。]
[那个女孩就说了几句话,不至于要人命吧?]
[呵,别了吧,她活该!那个女的叫何静,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初中的时候还因为讨厌一个男老师就造谣被他动手动脚,她家里人为了钱也来闹,把人老师逼得跳楼。]
[后面还不是查出全是她的谎话!唉,那个老师明明人很好的……]
[啊,那何静呢,没受什么惩罚?]
[哼,屁事没有!还整天说什么,就算那个老师没对她动手,说不定背地里对其他女生动手了呢。]
[班上但凡有为那老师说话的女生,就要被她说是老师的情妇,难听得要死!]
[越说越气!不说了,姐就等着看她什么时候死!]
镜头在一个门前停了下来,手指在门上面有规律地敲打着,但迟迟没有推开。
“我有感觉,这里面绝对藏着人!”
这句话既是对屏幕里的观众说的,也是对房间里藏着的人说的。
“我要开门了喽!”
就在大门即将被推开的时候,消息提示音响了一声。
依旧是是之前的手机,但这次打开的是一个群聊,里面的群成员发了一句话。
[右边二楼左数第三间衣柜里]
“哈哈!看来我要先去找这个了!”
张超全神贯注听着门外的动静,虽然听不见脚步声,但的确听到那说话的声音在远离。
他悄悄松了口气,依旧不敢贸然行动,就怕自己一开门对上什么科学不可言说之物。
手机不断振动,全是被他报点的那个倒霉鬼发来的骂人的话。
但很快他就从群里看到那个人爆出了别人的点位。
就这样像是接力一样,每个人都想把鬼怪吸引到别人的地方去。
等再三确认门外面没有东西之后,张超才猫着腰从房间里溜出去,他要穿过大厅去到对面的房间。
但真正从房间出来后,他才恍然发觉这个屋子比他来的时候大了无数倍。
数不清地房间,看不到顶端的楼层。
就像是为了捉捕时的乐趣,特地拓宽了场地供他们逃窜。
“嘀嗒,嘀嗒。”
当张超走到大厅的正中央,挡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盛满血液的托盘。
伴随着滴落,新鲜的血点也溅到了他的裤腿上。
他突然感觉一阵心慌,刚想要直接跨过去冲进对面任意一个房间的时候,什么东西坠落下来,在他面前砸的粉碎。
“砰!”
血和肉喷涌而出,跌出眼眶的眼睛,像个小弹珠一样在地上弹跳。
可即便是这样惨烈,地上的女孩依旧有着微弱的呼吸。
她还没死,但也只能等死了。
张超着实被眼前一幕惊到了,但还不等他从恐惧中缓过神来了,令他头皮发麻的声音出现在了他身后。
“哎呀,正好赶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