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犹犹豫豫的哥哥,终是让言槐冰冷的表情缓和了一瞬,但好似觉得不够,想开口再讨要一句,瞧见容暄面色红润却神情有些不自然,也就失了再次逗弄的心思。
“嗯,回去吧”
容暄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想到的称呼是哥哥,嘴还未开口面上就已经羞涩了,还有心底那一丝丝的怪异也被暂时压下去了。
轮椅上的男人目送容暄和言槐出了门,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似的弯下腰,抚摸着手腕上的痕迹,目光带着诡异的兴奋却,恍惚间触碰到了冰冷的轮椅,眼底的猩红又慢慢退却。
他对季时说放过,那他何时才能放过。
从口袋里掏出之前摘下的红线,摩挲着。
言易喊了管家,将地上已经被剪成一条的红线扔了。又转头拿着手里的红线对管家说“帮我戴上脚腕,系牢些”
管家忙给他戴上了,衬得本就白皙的脚腕更为艳丽,虽然已无知觉,但总觉得还是有些被束缚的感觉,心里也就渐渐地冷静下来了,回想起今天…
“唔”
“嘘,宝贝儿,想死我了”言易愣了一瞬,又迅速挣扎起来,但可惜被困于轮椅之上,再挣扎也无济于事。
“躲我躲得也够久了,言易”
“躲?呵,你太把自己看回事了吧季少”
“哦?是吗?”季时抚摸着言易的脖颈,像是在把玩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爱不释手,渐渐地那手变了方向,转而朝向下。
言易拦截住那双不老实的手,“季少,你来就是为了来折辱我一个残疾人?”
像是听不得言易自辱,季时一把将言易的面颊扭向自己,嘴角噙着笑眼神确是寒意“不必说这种话激怒我,你知道我没有那种意思”
“我怎么知道季少有什么意思?”
季时眼神附上了狠意“季少!季少!你现在连阿时都不喊了是吗?你非要这么气我吗?”
“不敢跟季少这么亲近”言易回视着季时,看间面前人略带受伤的眼神却又移开望向窗外。
“不敢?!我看你什么都敢!”季时猛地一把抱起言易走向沙发,不顾身上人的捶打和撕咬
“你还说没有折辱?我看你才是什么都敢”言易被气的发晕,使出浑身力气却挪不动分毫,慌乱中手机落到了地上,季时眼底早已猩红一片,
“你想找谁?你爸?……还是你的容暄弟弟?”季时冷笑着说,
随机打开通讯录,拨通了容暄的电话,言易顿时惊恼,却被季时捂住嘴,无助地看着季时一张一合的嘴说着不入流的话,眼睛流出一行清泪,季时挂掉电话,心痛道“这就心疼了?呵,还有更多的话我还没与他讲呢,比如你是怎么求饶,你是怎么缠着我,你是怎么…”
“够了!我看你今日存心是来折辱我了”
季时瞧着那行清泪滴落进沙发,很快消失不见,就像面前这个男人,消失了大半个月,他快疯了,到头来只像个困兽被禁锢在原地。
像是被蛊惑般,伸出舌头卷走了言易脸上的泪痕,言易推也推不动,只好闭着眼睛不看他。
“睁眼,看我”
得不到回应的季时猛地一口咬在言易的肩头
听到身下人一声痛呼,而后低低地笑起来
“你是疯狗吗?”
“是啊,我是疯狗,一条看见你就会发疯的畜生”
像是被污了耳朵,言易歪着头,耳廓发红却暴露了他此刻内心并不平静,
“季…季时,你今天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季时似乎是才想起今天的正事,故作受伤态,在言易耳边细细嗅闻着,不知情的还以为俩人是耳摩斯鬓的夫妻。
“他将我关在家里,我几次要跑出来,他便派了打手守在门口,然后我再跑就被打断了右臂”
听到此处言易身体一阵冰冷,就连久无知觉的双腿也似乎微微疼痛起来,控制不住地要去摸季时的右臂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攥紧了拳头。
季时还在卖惨,要是他仔细看,就会发现言易的嘴唇已无血色,微微发抖。
“不过,现在已经好了,我怕你嫌弃我,我养好伤了才来找你”
说着还晃晃自己的手臂,见言易没搭理自己,便眼神暗淡“也是,你都不要我了,怎么会在乎我是不是受伤了”
但没过多久,季时吻上了那早就惹他心痒的唇,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但我已经认定你了,你甩不掉我的,言易,永远,永远…”
言易刚刚替他心疼的心思还未消散干净就被季时猝不及防的攻势失了分寸,竟又被占了便宜!
想起刚刚那通电话,容暄估摸着也快到了,这种闹剧被人看见…
“放…放开”
“少爷!少爷!”言易被管家的声音打散了回忆,看着管家手里拿着的红色邀请函
“少爷,在沙发底下找到的”
言易神色不变,拆开,面色一时青一时白,看完便气恼地将邀请函摔在地上
“宝贝儿,你应该是没有忘记我的生日吧,记得来,别想着装没看见,这次我塞在沙发底下,下次我可就不一定塞在什么地方了…如果我没看见你,那我就亲自去请你来,到时候我可不管你衣衫不整还是昏迷不醒…”
管家低头一看,倒是没看清什么字,只瞧见署名处有一小滩白浊,还未来得及看清,就听见言易冰冷地开口“扔了,以后这种垃圾就直接扔了”
管家也不敢过问,唯唯诺诺地招办了。
“疯狗…真是…欠他的………”风中只剩这句呢喃,细听竟然多了些愉悦,但也无人能回答了,冰冷的房间,轮椅声远去,窗纱也被吹的掀起…
“喂?”
容暄接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打通了却没人讲话,他连着询问了几句,便听见挂断的声音,内心疑惑,但没过多久就没放在心上忘记了。
校园一隅,朱晓茵握紧了手中的手机,内心挣扎着想要再次拨打,但铃声响起,惊的她出了一身冷汗,只好脚步飞快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