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云鹤似乎在一夜之间被人所熟知,无数的修行者在相互谈论他们的传闻。
回来复命的使者又被派出去递交另一张聚仙帖,他们不停奔波在各地的仙山神府里。
可是,和其他人一样花不语也对修为榜单上的那些人兴趣浓厚。特别是排名靠前的那些修行者。
到目前为止,他们只知道无忧和书童等少数人的消息。其中有一半的人至今没有他们的一点信息传回来。
这其中钓翁江子和杨仔细虽然已经在名单里,可是云阙方面并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
像巧巧,狸猫更是没人知道他们在哪里。
花不语这时候的身边全是身穿黑色云鹤衣服的人,这些人就是他组织的云阙情报机构。
可以说他们就是云阙的眼睛和耳朵,在这次寻觅天下修行者的行动中,他们起到了主导的作用。
“钱痴还没有找到吗?”花不语阴柔的话音在房间里回荡,犹如黑夜里游魂在呜咽。
乌鹤的首领少年禀报说,
“主公,他在盛安城。”
“盛安城?”花不语反问道,显然对这个地名很陌生。
少年又冷冰冰地回,
“盛安城在梧桐洲,是承仙国的都城。”少年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什么。
“怎么?那里去不得?”
“那座城有个大阵,进去者神通就会被压制。”少年赶紧回。
花不语用手梳理了一下垂到脸上的发丝,又看了看少年被包裹得只露出眼睛的脸,
“既然钱痴去得了,那我们也可以。不就是凡间国都,难不成真的可以对你们造成伤害?钱痴不比其他人,少年,这次你就亲自去一趟吧。”
少年称是,就不再发话。
这个叫少年的乌鹤首领似乎并没有太把花不语当回事,或者说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尊敬这个主公。
好像花不语和他之间就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
对此花不语并没有为难少年的意思,只是最后他意味深长地又看了一眼少年说,
“少年,以你的修为,那个榜单上应该有你的名字。可是为什么没有呢?难道你这个名字是假的?”
“主公,属下就叫少年。”少年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
花不语邪魅地笑了一声,但并没有追问到底。
他是天下修行排行第二的人,他什么都不怕。
盛安城里的夜色很静,一轮巨大的圆月悬挂在头顶,似乎它就在都城上空不远处。
今夜,君下城中的御子像往常一样又难以入睡,因为行致楼的形式似乎并没有好转,那道神秘的聚仙帖也迟迟没有出现。
这就说明整个盛安城的百姓还在动摇,他们在猜测修行界里落尘有什么样的位置。
朝中的大臣们开始蠢蠢欲动,都在开始打算如果百姓对行致楼的信仰崩塌,那么将如何面对。
“几更天了?”御子站在君临殿门口问守卫。
“陛下,已经过了四更天了,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守卫担忧地看着御子带着血丝的眼睛,熬夜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二次伤害,所以这时候御子看起来疲惫不堪。
御子没有再搭话,自个儿往自己的寝宫走去。看着越渐消瘦的背影,守卫叹息一声,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清晨的鸡鸣终于冲破了黑暗,行致楼里的门也随之打开。
跟着盛安城南门也被打开,一队人从大门外走来。这些人个个精壮无比,比那些盛安城里的禁军还要健硕许多。
人群中间有一座绣着云鹤的轿子,只是很奇怪,紫色的垂帘中刺绣的是一只黑色的孤鹤。
黑鹤遥望着远方,一双翅膀紧紧裹在身上,就那么孤独地站立着。
这和紫衣云鹤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意境,一个如驾鹤仙临,一个深远幽暗。
门将握着手中的剑谨慎地上前,在这么早的清晨里这样的队伍可不多见,
“什么人,来盛安城做什么?”
守军鲜有如此问来往行人的,但今天这一队人实在诡异,所以才打破常规就要上前查个究竟。
领路的人向守军行礼说,
“将军,我们是去城里接人的,还请给个方便”。
门将没有理会那人径直走到轿子前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轿子里空无一人,门将狐疑地打量了这群人,见他们并没有携带任何兵器,这才放行进城。
“大早的神神秘秘的。”行人远去,门将小声地嘀咕道。
“大人,万一这些人有什么目的怎么办?我看他们的身形很像军人。”
“切,他们就是猛虎在这盛安城也得乖乖卧着,要是敢为非作歹,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正器的厉害。”
门将说的不屑,但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倒不是他真怕刚才进去的那些人,而是因为那些人是修行者,要知道凡人再怎么临危不乱也会被修行者的气场所震慑。
此时钱痴的茶楼已经升起了炊烟,他们要在太阳出来前把水烧开,因为到时候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来这里喝茶等待。
在柜台前琢磨了一下昨天的营收,钱痴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脸。看来昨天他的小店收获不小。
可是当他抬头想松松筋骨的时候,他的笑意却突然消失,他望着门外,头疼地用手指敲击着柜台思考着什么。
“东家,水烧开了还要继续烧不。”一个伙计上前打断了钱痴的思索。
“你跟其他人说一声,今天暂时到外面出去走走,一个时辰之后回来。”
伙计难以置信地望着钱痴,他可是知道这东家爱钱如命,让他们去外面溜达,他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放肆。
这么一来不就耽误今天的生意?伙计心里暗暗思量,可却不敢说什么,他怕东家清醒过来,到时候就别想着出去了。
“愣着干嘛,快去。”钱痴催促了一声,伙计这才确信东家说的是真的。
虽然他想不明白东家今天为何这么想不开,但对于他来说能去外面玩一个时辰这就是今天最大的好消息。
没多久,店里的伙计就悄悄地从后面溜走了,因为他们太了解钱痴,这样的好事可随时都有从身边丢掉的风险。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钱痴独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像是在等,等人。
茶馆里立马变得安静,安静得像深度睡眠里的混沌。
许久后街上传来了非常轻盈的脚步声,几个人抬着一座轿子停在了茶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