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花不语。”班图脸上不屑一顾的表情终于有了丝动容。
“哈哈哈,班图,想不到你为我建了这么漂亮的宫殿,该赏,该赏。”
晶莹烂漫的紫盈花突然消失在花不语朗朗的笑声中。
一个披肩散发的人出现在云阙宫最高的那个大殿顶上,他剑眉红唇,脸色白得像在山洞里埋了几千年。
没有人敢轻易反驳他的话,就算他们在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眼前这个叫花不语的人实在惹不起,他要这云阙就没人能拦得住。
班图的脸阴沉了下来,心想我可不是为了你才建造的云阙。
他的脸色也被花不语看得清楚,于是笑着安慰道,
“各位,我不是来抢夺你们的云阙。但既然大家都是来这里寻个落脚的地方,为什么我就不能加入呢?”
没有人说话,他们现在还不清楚花不语的态度,也不明白他来这里的目的,但他们很清楚像他这样的人一人就可以踏平整个云阙。
见气氛有些冷,花不语的语气又和蔼了许多,
“你们想想,我的到来对你们的实力提升有多大。而对于我而言,如果有你们的相助,哪怕无忧大帝找上门来我也是不惧的。到时候这世间我们可就什么也不怕了。”
大家这回听明白了,花不语这是想拉着他们独霸一方呐。
但同时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在苍北界极为神秘的修行者的确有和无忧大帝争个长短的资格。
有这样的一位人在云阙坐镇,不管是实力还是名声都将会有极大的提升。
他的到来还解决了人们都不愿意说出口的一个忧虑,这云阙以后到底谁说了算?
之前有这个可能的是班图,但那毕竟只是可能。就算是他改造了这座仙山,可他的修为毕竟也是治气,在实力为尊的修行界,这样的可能显然是很不稳定的。
如今花不语这么一站,云阙的话事人就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
人群的目光不由转向班图,因为在这之前班图显然就是这里最强的那个,而且他的名声也足够响亮。
“班图,我也不是来跟你夺权的。你一个小小的治气凭什么统领这么多和你一样修为的人?与其每天提心吊胆被别人取而代之,倒不如你大度一点,我来做你们的头领,这样我才能名正言顺的保护你们。”
这话虽然难听,倒也是事实,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实话班图的脸色还是难看了些。
他本来也没有多少争权的意思,可被别人数落这让他很不舒服。
“你要云阙就拿去,但我在这里是不会听你差遣的。如果你想要杀我,那就请自便。”
班图把头扭过去,任凭发落的决然。
花不语抿嘴轻笑了一声,
“班图,我来这里可不是杀人来了。你如果不喜欢听人使唤,那就做你自己就好,我花不语不会为难云阙的任何一个人。”
“还有,我不但不会杀你,还会尊你做云阙的天尊,这份殊荣,连我也不敢妄自加封。”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不由得咽了口水。天尊,周天之内,以天为尊。这意味着班图即便没有直接掌管云阙,但他在这里的地位将是最尊贵的那一位。
人们不禁佩服花不语的大气,同时也对他的处事风格有了初步的认知。
花不语要的就是这种震撼人心的效果,要的就是让这些人从心底诚服于自己,不仅因为自己的实力,还要从心理上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
班图也没有想到对方居然出乎意料地给了自己这么个荣誉,他明白如果自己再言语就显得矫情过头了。
见班图默认,花不语满意地点点头,闲庭信步于虚空中,
“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们这么多治气修行者抵不过我一个斩尸境?”
众人茫然,有的心里开始嘀咕,“这不是废话吗?有一境之差呢。”
花不语没有理会那些低语的人,语重心长地说,
“这要想跨越一个大境界当然是千难万难,你们那么多人终其一生都可能没有一个能走到那一步。可是就因为那样就要让区区一个斩尸境的人任意摆布你们吗?”
在场的人蹙眉沉思,感觉这台上的人说话越来越悬乎。连带着都开始贬低自己了?
可是接下来花不语话锋一转,铿锵有力地说,
“当然不行,你们也是堂堂大修行者,是经历了无数艰难承载了无数机遇才终得证治气。怎么能被别人视若无睹?”
“我们不能,”
长久的沉默,仿佛花不语的思绪回到了某个千转百回的往事之中。
他停下来,仰望着天空自言自语,
“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珍惜自己的修为,更应该让别人看看我们本该有的尊严。”
他又回过头徐徐说,
“这世上除了修为,还有一种东西可以放大我们的实力,阵法。”
听到这班图似有所感,疑惑地问,
“你是说像万相殿那样?”
“没错,只要用一群治气修为的人组成某种阵法,那是有可能达到斩尸境界的效果的。”
花不语的这种精神已经称得上大无畏精神。
以他如今的修为完全可以在天下横着走,可是一旦有一种阵法可以做到克制斩尸境,那他的威慑力将大大折扣。
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这种灵感源于武侯城,在那里他看到了斩尸阵神奇的一幕。以他的修为当然看得明白这个阵法给人的提升作用。
而云阙山的人们还沉侵在万相殿恐怖的传说中。
他们当中很少人真的去过那里,可万相殿在整个苍北界都是神秘又耳熟能详的地方。
他们毫不怀疑那里的真实性,也开始反思为何万相殿可以做到那么大范围内常年有神力护山。如今通过花不语的点醒才明白那力量的来源叫阵法。
此时,人们对花不语的认同更深了一些,他们已经在潜意识里把这个稍显阴柔的男子当作了主心骨。
崖村,
落尘来回在杨仔细榻前走动,对于修行者的伤势,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他除了在旁边焦急地等着并不能做什么。
他的走动带动了剑上的风铃,空灵的铃声在房间里游动,也像游丝一样传入杨仔细的耳中。
风铃声,这不仅是一种金属的声响,也代表着落尘。
在杨仔细耳中,这个声音就像是落尘在她耳边低语,在祈福,在呼唤。
“丫头,你怎么了?再不醒来我可就走了。”
在杨仔细的梦境里,落尘甜甜地冲他笑了起来。这样的笑她从来不曾见过,恬淡,洒脱。
似乎被落尘的笑意感染,杨仔细也不由笑了起来。她躺在床上,像是做了一个美美的美梦。
“丫头。”落尘很明锐地发现杨仔细脸上洋溢的笑容,习惯性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