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被灿烂的阳光刺醒,昨晚忘了拉窗帘。
苏酥抱着枕头滚了两圈,哼哼唧唧抻了个懒腰。
身体还是很沉重,不过比起昨晚,已经好太多了,起码小肚子里不再像刀绞似的疼了。
在床上赖了会儿,她起床出去洗漱,拉开门,不由愣住。
季丛白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聚精会神在写什么,桌上一杯咖啡袅袅飘香。
他似乎刚洗过澡,头发还湿着,有几绺垂在额前,显出几分随意慵懒之感。
“你怎么在这儿?”苏酥很惊讶。
季丛白撩起眼皮瞅她一眼,又垂下去,“这是我家。”
苏酥,“......”
她摸摸鼻子,又挠挠额角,想说什么,又没什么好说的。
“你笑什么?”季丛白突然出声。
“啊?”苏酥看他,“我笑了吗?”
季丛白看她两秒,低头继续打字,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样子。
苏酥略站了站,去浴室洗漱,出来听季丛白头也不抬道,“锅里有粥。”
红枣小米粥,揭开锅盖,米香扑鼻,苏酥盛了两碗端出去。
季丛白说,“我不喝。”
苏酥说,“我喝不完。”
季丛白,“喝不完中午喝,别浪费粮食。”
苏酥,“......”
“放心,我一定喝得干干净净,不会浪费你的心意的。”她呵呵笑两声。
季丛白微微拧眉,合上笔记本,装进电脑包里,起身准备走人。
苏酥放下勺子瞅他,“去上班啊?”
季丛白没答,低头摆弄了两下手机,苏酥手机随即嗡嗡震了下。
她拿起来看了眼,他微信给她推了个好友名片过来。
“你什么时候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
“你要想进去我随时可以把你拖进去。”季丛白走到玄关处换鞋,“那是个擅长妇科的老中医,你有空找他给你好好调理调理。”
说完,开门走了。
......
贺氏大厦。
早上晨会开到十点多还没结束,秘书突然敲门进来,快步走到贺寂舟身边低声耳语,说李小姐来了,闹着要见他,就在外面。
贺寂舟眼眸微沉,朝江允那里看了一眼,对秘书道,“带她去小会议室等着。”
秘书应一声转身去了。
会议继续,到十点半结束,大家起身稀稀拉拉往外走。
贺寂舟坐着没动,等众人都走出去了,才理了理袖口,起身出去。
一出门,却见江允跟李子馨面对面站在小会议室门口,正说着什么。
贺寂舟脸色微沉,抬脚大步走过去。
俩人听见脚步声同时转头看过来,李子馨扯出一抹笑,同先前那样亲热地喊他,“寂舟。”
贺寂舟眼睛微眯,似笑非笑开口,“李小姐今天过来是给我和阿允道歉的?”
李子馨笑容微滞,停了停,恢复自然,“那天气急误伤了你,确实是我过分了,抱歉,至于其他人么......”
她目光在江允身上转了转,“我觉得我并没有什么错。”
贺寂舟脸色微沉,正要说话,江允抢先一步,笑盈盈道,“李小姐真是有意思,你看不惯我,却能很看得惯他,怎么?从小读书学得都是女戒和三从四德吗?”
李子馨憋红了脸,“肯定是你先勾引他的!”
“是吗?”江允呵笑,转头看贺寂舟,“是我先勾引你的?”
贺寂舟看她一眼,嘴角轻勾,配合她,“不是,是我死乞白赖强迫你。”
江允微微一笑,“李小姐,你都听见了?”
俩人一唱一和,气得李子馨浑身发抖,“你们就不怕我把你们干的那些破事全部抖落出去?”
“我们干什么了?”江允淡淡一笑,“李小姐,凡事要讲证据,知道诽谤,侵害他人名誉罪判几年吗?”
李子馨瞪大了眼睛,抬手指她,“你!你真是一点儿都不要脸!”
江允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不就是一个男人么,你想要,我让给你就是。”
这话一出,贺寂舟脸上的笑微微顿了顿。
李子馨越发生气了,“我才不会捡你不要的东西!”
江允,“那李小姐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李子馨被她几句话绕了进去,一时语塞,堵了会儿,冷静下来,想起今天过来的目的。
她看看江允,又看看贺寂舟,忽地一笑,“行啊,我确实很想要他,你给我吧。”
江允淡笑,“人不是货物,这你得问他。”
李子馨转头看贺寂舟,“寂舟,中午一起吃饭怎么样?当我给你赔礼道歉。”
贺寂舟转头看江允,“你觉得呢?”
江允点头,“挺好,我就不打扰了。”
抬脚要走,手腕被贺寂舟一把攥住。
“挺好?”他声音阴鸷。
江允面不改色,“真挺好。”
贺寂舟突地笑一声,松开手,点头,看向李子馨,“你去订餐厅吧。”
江允闻言,冲着贺寂舟意味难明的一笑,优雅的转身走了,脚步不疾不徐。
贺寂舟盯着她远去的背影,细瘦的一条影子,冷漠又决绝。
“贺寂舟,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子馨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跳梁小丑,一个被人利用的工具。
贺寂舟收回视线,淡淡看她,“你管我什么意思,反正你已经达成自己的目的了不是吗?”
李子馨微怔。
她的目的......对,她就是过来瞎搅和的,从来没有她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如果她得不到,那别人也别想得到,尤其是她讨厌的人。
这俩人敢这样玩弄她,那他们也别想得好。
这样一段不能见光的关系肯定充满了怀疑,猜忌,漏洞百出,或许根本不需要她花费什么力气,只要稍微的添把火,他们自己就会走上陌路穷途。
然而眼下这情况,似乎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她还没有做什么,这俩人就已经闹崩了。
李子馨生出种无法言说的憋闷,困惑,恼恨,嫉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混乱的心情里还夹杂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窃喜。
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抖落出去?甚至从警察局回来时候被家里人盘问,她也没有说。
自然,她不想做绝得罪贺家、她受到了贺寂舟的威胁,这些都是原因,然而究其根本,或许她潜意识里还是想为自己留一丝余地。
活这么大,第一个让她怦然心动的男人,她真不甘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