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反了天了!”苏宏伟一巴掌拍桌上,噌地站起来,怒眼瞪着苏酥。
苏酥笑了,微扬起下巴,目光轻蔑地看着他们,“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想卖女求荣扒住傅四哥这座靠山是吗?还有你——”
她转向苏琪,“你喜欢季丛白,想攀上他做季家的媳妇?”
她“呵呵”冷笑了两声,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我告诉你,你们做梦!”
“我就是故意踹了四哥,勾引季丛白,怎么样?没办法呀,季丛白爱我爱的要死,甩都甩不开,四哥嘛,你们也知道他多宠我,到时候他舍不得动我,那大概就只能拿你们出气了......”
说到最后,她“啧啧”两声,一家子都变了脸。
苏老太太率先跳出来,指着她骂道,“你这个小贱人,你心怎么这么毒!宏伟,你去给我打她,打烂她的嘴!看她还敢不敢再这么无法无天!”
苏宏伟被气的浑身发抖,还真的抬脚就往苏酥这边来。
苏酥心头一缩,下意识缩起脖子,想跑,脚下却像生了根似的没法动弹。
她妈去世前后那两年,苏宏伟没少打她,苏酥感觉有片被淡忘的阴影又慢慢覆回了心头。
“你再敢打我!”她咬牙强撑着叫嚣,挺着脊背,头仰得高高的,眸子里燃着愤怒的火。
然而身体却在颤抖。
就在这时,忽地“砰”一声巨响,从二楼摔下来一只花瓶,瓷渣四溅。
不知道谁尖叫一声,众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屋里一寂。
苏酥的目光从那摊碎裂的瓷片往上看,忽地呼吸一滞。
季丛白正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抱歉,苏总,不小心手滑,这个花瓶多少钱我赔您。”
季丛白手插兜从二楼走下来,一直走到苏宏伟面前,正好隔在他与苏酥中间,掏出手机要给他转账。
苏琪回过神来,忙跑过来道,“不用季医生,不是什么贵东西,不用赔。”
苏宏伟点头附和,“对对,季医生别这么客气......”
“那我转给酥酥,回头叫她转给你们吧。”
季丛白把手机收回兜里,敷衍一点头,转身抓住苏酥的手,抬脚就往外走。
“季医生!”苏琪喊住他,目光从他脸上移到他跟苏酥交握的手上,然后又回到他脸上,“你……没听见她刚才说什么吗?现在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季丛白反问,“你没听见吗?”
苏琪,“什么?”
季丛白眉眼淡淡,语气也淡,“我爱她爱的要死,甩都甩不开。”
苏琪一怔,随即脸变得想吃了屎一样难看。
季丛白没管他们什么反应,只紧紧抓着苏酥的手,拉着她大步出了门。
苏酥被他紧攥着,一路恍恍惚惚,一直垂眸盯着俩人握着的手。
他的力道很大,攥得她有些疼,不过心里却莫名的欢喜,像一缕春风掠过,吹皱平静的湖面。
只是没让她多感受一会儿那欢喜,那只大手就松开了,她下意识去抓,然而他的速度太快,手伸出去抓了个空。
心里也跟着一空,浓浓的失落感涨潮一般奔涌上来。
苏酥抬头。
俩人已经走出大门外,他走在前,苏酥落后半步,看见他绷紧的下颌线条,侧脸透着股冷淡。
脑海里闪过方才他没有温度的眼神,苏酥倏地清醒过来,自嘲地一扯唇角,停住脚步。
季丛白还在继续往前走,走出三四步远才发觉她没跟上,回过头。
四目相对。
苏酥心里说,看吧,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还真以为人家爱你爱的不行。
原来不过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而已。
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要谢谢他,没有那一家人面前落井下石让她难堪。
“谢谢你,季医生,你真是个好人。” 她扯唇想露出一个风轻云淡的笑,然而做起来实在有些艰难。
“好人?”季丛白“呵”一声,嘲讽道,“好人就活该叫你这么欺负?”
恶气堵在胸口,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只在火上烤的热气球,马上就得炸。
苏酥哽了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低低说,“抱歉。”
她很诚恳,但这道歉对平息季丛白的怒气没有一点点作用,反而火上浇油,叫人更火大了。
“道歉有用?”他拽了拽衣服领子,闷得有些喘不过气,“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苏酥,“......我这最多有点儿不道德,还不至于,违法吧......”
季丛白一噎,太阳穴青筋蹦了蹦,“......”
行,真行,都给他气乐了。
“艹!”他低骂一声,转身就走。
苏酥的车就停在前面,是辆黑色大G,浓情蜜意的时候开车都要情侣款,他忘了自己根本没开车过来,直接过去拉车门。
苏酥拿着车钥匙,看他要上车,下意识摁解锁键。
车子嘀嘀响了两声,季丛白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看见里面的装饰,这才发现不是自己的车。
转身又要下去,这时苏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边上来一边问,“你开车了吗?没开车的话我送你,这边别墅区不好打车。”
季丛白脑瓜子嗡嗡的,默了会,也不看她,手伸过来,“车钥匙。”
苏酥迟疑着把钥匙给他,“要不......我来开?”
季丛白转头,冷笑,“怎么?怕我半路撞死你?你放心,我向来遵纪守法,道德水平更是特别高。”
他说话夹枪带棒的,苏酥也来气了,这会儿就是无理也要跟他辩三分。
她冷笑,“我看不见得,你好兄弟都骂你渣男呢!”
季丛白一股恶气冲上头,“准备为自己开脱了是吧?我是渣男就能随便欺骗辜负了是吧?”
苏酥口不择言,“那不然呢?留着你祸害好姑娘啊?”
“我他妈祸害谁了我!你给我说清楚,别给我乱扣屎盆子!”季丛白重重拍了下方向盘,车喇叭“嘀”一声。
苏酥被吓到,缩着肩膀往车门边靠了靠。
季丛白余光瞥见,心头一阵憋闷,抬手揉了把头发,深深吸气呼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