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圭一进来就发觉场中不对,急忙作揖询问,贾芹接话:
“兵部武库司的唐主事是吧?”
“在下兰访寺寺案贾芹,有几句话想问一问足下。”
一听贾芹竟然是兰访寺的人,唐九圭脸色刷得一下变得有些惊惧和慌张。
兰访寺虽然没有风羽卫出名,却也是密探机构,很显然唐九圭知道兰访寺的来头,才有如此反应。
这时徐正远有些不安,因为对这个唐九圭,他是一点也不知情,脸色微沉,提醒:
“贾芹,别以为你胡乱引一个人来此,就能说明什么。”
贾芹则冷然道:
“你自己查不到,就别以为他人也查不到,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话!”
徐正远听后,气得浑身发抖,急忙向上首的黄少卿道:
“少卿大人,下官以为,贾芹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想要蒙混过关,这个兵部唐主事,一看就是事外之人,和此案毫无关联!”
话音刚落,就听外头传来低吼:
“给本官将这寺给围起来,一处角落都别放过,倘若放走了重要犯人唐九圭,本官拿你们是问!”
贾芹似乎早有预料,立马低声吩咐李大槐一声。
李大槐立即领命,安排了两个寺办将唐九圭扣押住,另让五人,将唐九圭团团围在中间。
唐九圭立马大呼小叫起来:
“你们…你们做什么?凭什么抓本官?本官可是朝廷命官,还不快放了本官,想造反吗?不想活了?”
一旁的徐正远见状,眼底闪过一丝耻笑,再向黄少卿说道:
“少卿大人,贾芹胡乱抓人,这可是有违咱们兰访寺的规矩,这事要传扬出去,不仅是咱们兰访寺名声受损,就是太子殿下也得跟着受到牵连。”
黄少卿听了,脸色一沉:
“贾芹,若无真凭实据,兰访寺无权抓人,立即放了这位唐主事。”
贾芹则弓腰回应:
“少卿大人稍安勿躁,证据马上就来!”
话音刚落,只听得外头脚步声凌乱,随后,就看到风羽卫百户使汪兴仁领着二三十人冲了进来。
待看到大殿里的情况后,汪兴仁还愣了一下,旋即放慢脚步,又翻了翻手背,示意身后下属分散开。
他则领着两个亲信,来到场中,先看了看被兰访寺寺办围起来的唐九圭,随后朝着上首的黄少卿拱手:
“在下风羽卫百户汪兴仁,见过少卿大人,在下倒没想到,兰访寺的诸位大人在此聚会,贸然闯入,还请见谅。”
黄少卿反问:
“不知汪百户来此有何贵干?”
汪兴仁便指着被扣押住的唐九圭:
“好叫大人知晓,此人乃我风羽卫所查之重要嫌犯,现有我风羽卫佥事使大人下达的缉捕文书在此。”
说话间,汪兴仁拿出了一份公文展示给黄少卿看,又接着说:
“故而,还请少卿大人行个方便,将此人交于在下,在下便立马带人离开。”
话音刚落,贾芹便冷然道:
“汪百户,你来得不巧了,这个唐九圭现在是我们兰访寺掌控的重要证人,涉及重案,不得交于你们风羽卫。”
汪兴仁认不得贾芹,便笑眯眯地询问:
“阁下是何人?”
贾芹回:“在下兰访寺寺案贾芹。”
风羽卫百户使为正六品,兰访寺寺案也是正六品,在官阶上,贾芹和汪兴仁对等。
故而,汪兴仁还颇为客气地拱手:
“原来是贾寺案,失敬,在下这里可有我风羽卫佥事使的缉捕文书在此,想来贾大人看得清楚。”
“如此,是不是可以说,我们风羽卫的拥有优先权呢?”
贾芹还未回话,一旁的徐正远已经忍不住说了:
“贾芹,听到没有,人家可是有风羽卫正式下达的缉捕文书,你还不快放人?”
贾芹看着他,冷声斥责:“蠢货!”
徐正远脸色立马憋红,怒瞪贾芹:“你……”
汪兴仁认出了徐正远来,笑着问好:
“呦,这不是徐寺推吗?”
徐正远听了,立马露出笑容:
“汪百户,你放心,我们兰访寺最讲规矩的,现在还有少卿大人当面,既然是你们要的人,我们立即给你们就是。”
话才刚说完,贾芹便呵斥:
“真是愚蠢至极!竟然当着少卿大人的面,替别的衙门办事,徐正远,你若是想转进风羽卫去,没人拦着你,只是现在闭上你的臭嘴!”
徐正远涨红了脸,怒道:
“贾芹,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何时帮着别人衙门办事了?”
贾芹冷道:
“你说要将唐九圭交给风羽卫的人,难道还不是?还想狡辩?”
徐正远提高声音:
“人家风羽卫有正式文书,我们又没有,难道不应该交给他们吗?”
汪兴仁也发觉了一丝不对,立马附和:
“没错,这人已经是我们风羽卫必然要抓的人,请贾寺案行个方便,将此人交给我,在下定感激不尽。”
贾芹则冷笑:
“呵呵……交给你?且不说我们兰访寺从来就没有将犯人交给别人的道理,只说此人涉及到护城司兵器所兵甲失窃案,乃重要罪犯和证人,我也没理由交到你手中!”
听了这话,汪兴仁内心一惊,看着贾芹,眼底闪过几分惊讶。
刚刚进来时,看到唐九圭被兰访寺的人扣押着围住,他就觉得奇怪,这时听贾芹这般说,难免惊讶。
昨日,他可清楚地知道,不论是李大槐,还是后来出现的徐正远,都还在查护城司兵器所的库大使王平。
最后还是他告诉徐正远,去找赌坊管事,才得以让兰访寺有些进展的。
为何今日就已经追查到了唐九圭身上了?
带着几分惊疑,汪兴仁看向了徐正远:
“徐寺推,兵甲失窃案,你们兰访寺还没有查明白吗?”
徐正远听了,有些心虚,讪笑:
“本已经查明了的,只是贾芹他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贾芹打断:
“够了,徐正远,你若真想替风羽卫办事,现在就可以脱去兰访寺的官服,不然就少废话!”
徐正远听得咬牙切齿,下意识看向了谭梧彦,谭梧彦则满脸阴沉,没有表态的意思。
半响,汪兴仁耻笑:
“你们兰访寺真是可笑,没有真凭实据,就敢乱抓人,就不怕太子殿下知道后,严惩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