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嫩绿的新芽抽出,带着暖意的春风吹过树梢,吹进角宫时,一改往日的冷色调,角宫也变得黄灿灿了,而今晚就已经是生产之时了。
时至傍晚,宫尚角正喂上官浅喝粥,上官浅突然凝眉,痛苦的神色让人直观地看出了她的疼痛,宫尚角赶忙放下碗,将她抱到床榻上,转身喊来了接生婆。
一向稳重的宫二此时竟然也鲜少的露出慌乱的神色,他递给上官浅一把之前和远徵出街游玩谁买的赝品美人刺。
“阿浅,待你生产结束,一定要给我看看真正的美人刺是如何模样,知道吗?”
上官浅此时已经满脸大汗,被汗浸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两侧,鼻尖的汗珠顺着轮廓一滴滴的流下,她吃力地点了点头,宫尚角这才不舍地离开房间。
宫尚角就站在门前,看着下人一盆又一盆的换水,每次被端出来的水盆都是血红色,他看着眼前下人来来往往忙碌的身影,心里更是担心上官浅。
“哥!上官浅怎么样了?”宫远徵也匆忙从徵宫跑来,虽说平日里经常和她斗嘴,但说到底还是哥哥的妻子,怀的孩子也是自己的侄子,终归是一家人。
“还在里面,下次要喊嫂嫂,不能直呼名讳。”
宫尚角双手背在身后,手心也是浸满了汗,眼睛死死盯着门,恨不能有隔碍而观的本领,远徵在一旁站着,双手抱在胸前,眼底里也有焦急,书上都说女子生产时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如今看来,此言不假。
上官浅的喊声不断传来,宫尚角也有些耐不住性子,在门外喊道。
“难道没有镇痛药物给我家夫人服用吗!怎能就这般让她生生受着!”
“哥,你别吓着他们了,万一手抖伤了上......嫂子怎么办,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宫远徵在一旁安抚着,宫尚角闭上眼,平复了呼吸,这才变得冷静下来,房内不断传来痛苦的叫声,接生婆在一旁的鼓励和指导的声音也不断传来。
上官浅两手抓着被褥,不断地用力,终于觉得肚子里少了个大物件,这才结束了剧痛难忍的生产过程。
婴儿的啼哭声伴着天微亮时的鸡鸣一同传出,站在门外的宫尚角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的他也早已是汗流浃背,眼中也尽是疲惫,他迫不及待地就冲进房内,也不管接生婆怎么说“刚生过孩子的房间男子不能进”之类的话,直直的快步走到床边,半跪在地,握上上官浅的手。
“可还难受?”
“没事的,就是刚刚有些疼,现在不疼了,怎么不去看看孩子?”
上官浅有气无力的回答,总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就想闭上眼睛睡一会,“角公子,我是不是很棒?”
“嗯,很棒。”宫尚角心疼的说着,他能感受到上官浅的手还在微微抖着。
“我有些累,肚子也有些饿,我想吃你做的辣子鸡,你可学会否?”
“自然,只是刚生产完,怕是不能吃这些,过段时间我再做给你尝尝,如何?”
上官浅轻轻的点点头,就睡过去了。
宫尚角为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转身去看孩子。
”嘬嘬嘬,看我,我是哥哥。”
宫尚角一转身就看到宫远徵在逗孩子。
“远徵,孩子应该喊你叔叔才是。”
接生婆看宫尚角过来了,赶忙开口,“哎哟喂,公子可算来了,快瞧瞧,是个小公主呢,你可曾想过名字没?”
“我夫人和我一起想过。”宫尚角眉宇舒展,“宫、渊、夏。”
“这个名字好呀,夏儿,夏儿,快看,这是你爹爹哦。”
宫远徵用食指轻轻戳着小女孩粉白的脸颊,宫尚角走近仔细看了看,发现女儿和阿浅长得很像,带着水色的粉唇,小巧精致的翘鼻,一双眼睛紧闭着,只会哇哇大哭,倒不像她的娘亲,眼泪都是一滴一滴的,直直地落在心尖上。
宫尚角吩咐接生婆先把孩子送到房里,让远徵看着孩子,自己留下来给上官浅沐浴更衣。
宫远徵随着接生婆来到哥哥给孩子准备的房间后,就让接生婆先行离开了,自己则站在摇篮旁边,和这孩子自言自语。
“小鬼,你怎么长得和我哥不太像啊,罢了,你娘亲确实也算是有几分姿色,随了她倒也不吃亏,不过性格还是要和你爹爹一样才可以,要是随了你娘,那你可就惨了。”
那孩子也像听懂了似的,咿咿呀呀的说着。
虽说是春天,但是温度还没有完全降下来,宫远徵仍然带着镶着金丝的手套,他摘下手套,给粉娃娃掖了掖被子,就带回去,准备喊奶娘喂奶,突然房间的烛焰微动,一把利刃直冲而来,宫远徵迅速反应过来,护在摇篮前面,一个侧身,接住长剑。
【打斗中的远徵弟弟】
他顺着刀柄看去,只能看到一个一袭黑衣的人,戴着黑色的帷帽,杀戮的眼神透过帷帽也能让宫远徵感受到。
“呵,今日是夏儿刚来到这世界上第一天,竟就碰到如此之事,运气还真独特。”
那黑衣人立马抽出剑,准备再补一刀,但是宫尚角匆匆的脚步声让他不得不暂停行动,从窗户逃走。
“好久没这么兴奋了。”宫远徵拍了拍手上的剑痕,“竟然就这么走了,宫家也许久没这般热闹了。”
宫远徵回身看了看宫渊夏,摘下手套,戳了戳她粉嘟嘟的脸。
“你说呢?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