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灯而明烛,宫子羽和云为衫的剪影印在窗棂的木格上,灯芯渐燃,云为衫半边侧颜染上暖黄。
宫子羽端来汤药,放在云为衫面前。
“阿云,慢点......”,“喝”字还没说出口,云为衫便已经一饮而尽。
“怎么喝得这样急,苦不苦?”
云为衫怔神,往日在无锋,比这苦的汤药不知喝了多少,还未曾有人关心过云为衫是否怕苦,她只知道要快些喝完,否则就会赶不及训练。
她摇摇头,眼眶湿润。
“阿云以前在家,也经常喝汤药吗?”
“对,我生病时,母亲便会这般给我准备汤药,时不时还送我些玩物供我打发时间,”云为衫脑海里回想起寒鸦肆在无锋时的陪伴。
“阿云当真是有一位好母亲。”
宫子羽将雪莲粥向前推了推,“阿云喝些粥吧,里面放了雪莲,带些甘甜,可以压压苦味。”宫子羽注视着云为衫端起碗用勺子小口喝着,又不觉开口,“日后有我在,也定不会让阿云吃苦的。”
云为衫视线渐渐模糊,觉着这甘甜之中又混着些酸涩,声线隐含着泪腔,“嗯。”
尽管这碗雪莲药粥让半月之蝇又重新带来些疼痛,云为衫还是慢慢喝下,她落泪,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妹妹,想到了自己原来也有人关心,想到了或许宫子羽真的可以让限制自己自由的高墙变平地。
宫子羽含齿而笑,起身将喝完汤药的空碗送去了后厨。
一盏茶的工夫,他便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些东西。
“阿云,你说你要绘出后山防卫图,我可否问问理由?”
“我只是不想误入什么重地,被士兵抓了去,就想从根源上避开他们。”
“放心吧阿云,你不必去冒险绘图了。”宫子羽递给云为衫几张图纸,“这是后山的暗哨布局图和去医馆的警戒路线,你作为我的夫人自是由你保管才对,日后,你身体不适,可以让我陪你一同去,若不喜欢我在一旁跟着你,你也可以自己去。”
“执任还真是......你这般纵容我,若我是细作,宫家可真要恨死你了。”
“我相信阿云不是,况且我已分析过了,细作只有一个人,一切都是宫尚角在散播谣言,想引起宫门慌乱,怕不是,想抢我这执任之位”
宫子羽认真的开口分析。
“你这想法,还真是独树一帜。”
“阿云也这么觉得吗,我告诉金繁时,金繁也是这般惊讶。”
云为衫低眸浅笑觉着他还真是单纯地可爱,宫家这等勾心斗角之地,竟还能有这么一股清流。
翌日一早,宫子羽便前去试炼,其余之人也都回到了前山。
角宫里,宫远徵和宫尚角正喝着茶。
“哥,你是没看到,宫子羽今早背个竹包,像是要去学堂一般,搞笑的很,我觉着他定不会通过试炼,毕竟只有像哥这般实力才能通过,他连我都打不过,实力更是不及你。”
“好了,你若多加练习,定能与我齐肩。”
“哥,你竟如此重视我。”宫远徵感动地看着宫尚角。
“哥,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倘若我和上官浅一同落入水中,你会先来救我吗?”宫远徵期待地盯着宫尚角。
“自是不会。”宫尚角放下杯盏,缓缓开口。
“哥!我是你的亲弟弟,为何不先救我?”
“若你连基本的游术都不会,那你也别当我的亲弟弟了。”
“哥,你可真会回答......”宫远徵小声嘀咕,“我走了,去看看云为衫的事调查的如何了。”
“嗯,对了,路上碰见你嫂嫂,告诉她她以后就住在角宫了。”
宫远徵有些不高兴,“我都没住过角宫。”
“你是嫌徵宫不够大吗?快去吧,莫要耽搁了。”
宫远徵走后,宫尚角还是放心不下,起身去拿斗篷,想亲自去寻,但却没有看到斗篷,宫尚角心里打着鼓,总觉得有些不妙,也来不及找了,径直走出角宫,翻身上马,往集市赶去。
此时的上官浅正在一家酒楼里扮作男子模样,走到掌柜的前面,“请问掌柜的,今日有无好酒。”
“好酒没有,倒是想等有缘人送点美酒来。”
二人对视,接头成功。
上官浅提笔在纸上写下宫家这些天的活动以及自己的任务进度。
“多谢公子的好酒。”掌柜的收起纸条,拱手送她离开。
上官浅点头便走出酒楼。
“小阿浅,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宫尚角骑马俯视,就如同初次相见时的场景,“怎得扮作小生模样来到酒楼?我倒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缘由。”
上官浅刚出酒楼门,就看见他坐在马上,抹额上的银丝在光下闪着细光。
上官浅莞尔一笑,缓步向前,“宫二先生怎地这么生硬和我说话,昨日晚上还亲昵地抱着我,说爱我呢。”
她用手拉了拉宫尚角玄色的裤脚轻轻拽了拽,“你看,我这身打扮你可喜欢?”
上官浅转了一圈,幽色的斗篷也跟着绕了一圈。
“别在这卖俏,回角宫我再细问你。”
宫尚角弯腰拉起上官浅握着斗篷的手,将她拉入怀中,热气洒在颈间,引起一阵酥麻。
“宫二先生如此凶,阿浅当真是有些后悔昨晚的决定了。”
“你这个女子,当真是一天一个模样。”宫尚角握着马绳,一边向前驾马疾驰,一边滚动喉结,不紧不慢地说着,“你说若在床第之上,你也是这般多变吗?”
上官浅埋头,听着宫尚角的心跳,手指打着圈,语气缠绵,“那,我们回角宫再说吧……宫、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