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些话,小林子就直说了,今日这幅场景,陛下心里可舒服吗?”
“小林子跟顾公子多年了,公子从未如此。
过年的时候,小院儿里没有炭火夜里凉的厉害,公子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就又想了您一宿。”
小林子话语之间颤抖,外头的天儿是暖的可这句话,叫萧逾白冷的慌,心疼的紧。
小林子看着萧逾白沉重的面容,话语间赶脚起来。
“小林子并非对您有什么想法,您是一位好君王,日理万机,不沉迷色性,心系万民,您是好君主。
可陛下....在您身边终究是害了他,您莫要缠着他了。您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您忍心叫他一个人一直等着您吗?
就算是公子到了黄泉路上,您别念着了,别拉着他的魂,让他走吧。别让他等了,让他自己好好的洒脱一些日子。”
现在人不在身侧了,萧逾白自己巴不得天天瞧着他,可自己如今还能做什么,民间都说,念着亡魂,他会入梦,会为自己停留,可这一番话下来,倒时自己的思念错了。
萧逾白不说话,将夏日要用的一些东西差人送到小林子的房间,就出了房门。
萧逾白出了门,看着夏日刺眼的阳光。
眯起了眼。
若你还在,我还能许你什么,许你那些空话么?
我也不像这般可是我看到了你的傲气,看到了你不想再去理会自己的面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到你的模样,冰冷的没有温度,每一次激自己来到你身边,都在扎着自己的心。
我多想二人还能并坐对酌,多想与你说心中爱慕,说我想你,可——我只看到了你满不在意的模样。
看到了你对我冰冷的态度,那时已经感受不到心跳了,你可知道,自打认识了你,他就已经随着你跳动了。
我多想想一样,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不在意旁人说什么,可我身上的重担已经没有办法让我想太多了。
罢了——都算了,自己放手吧....
自己不想叫他做傻事,可自己曾给过他什么,可挽留过,从来没有,自己将他伤的遍体鳞伤。
*
一年两年过去啊,这天下都说都说大萧出了个明君,但也有人说他是暴君。
民间口中各不相同。
“当今陛下恢复了月圆节,联合众国,让太下安定了好些日子。”
“可杀了三个元老啊”
“就别说是杀了元老,这不后来...贵妃还被他逼死了吗?”
“这啊,都是深宫宅院的事了,但这陛下,年少有为,不可多得。今儿不也到了月圆节,听说陛下每每在这时都会去巍峨山崖坐着。”
“去那里做什么?”
“陛下去的地方必有玄机,咱们也去看看。”
*
此时的巍峨好生热闹,也都是奔着陛下的名号来的。
可萧逾白哪里关心这些,他只知道自己的生辰过后便是他的忌日,在他走后,哪里还有生辰,在这里一呆就是两日。
他不知自己这三年是如何过来的,只是每年的这时,就会着一身烈红,带着一壶桂花酿,一包桂花糕在这极为险恶的悬崖边上坐着。
他学着穆江碧亦或是顾思绅洒脱的样子,洒脱的语气。
“奕辰,今年的天气不错,上一年修好了水渠,今年的收成八成啊,也不错。收揽的人才也不少,听说...今年大萧的人口也多了,兵力充足。”
他一个人一壶酒,嘴里念叨着,没完没了。
“小时候你说你想做大将军,你问我做什么,我说我不知道,你竟敢说一句皇帝。到现在——真的成了这般。”
这句话说的惆怅,他哭不出了,不是释怀,嘴间一抹笑,是时时刻刻都已经在念着他,自然也就习惯了想他。
看到远处的山也好,大街上的一身红也好,都能记起他来。
今年萧逾白与往常一样,在崖边坐够了,就在山里的寺中住下。
那座寺庙,名为灵隐寺。
在这几天他总会在这里一身素白的衣衫,常人看来根本不知道他是帝王。
手握一盏祈福灯,步步上前呈在供台,板正的跪在团蒲上,双手合十,瞑目虔诚地跪在金身佛像面前。
嘴中念叨着一些自己内心深处才知道的话。
等说完了,才睁开眼,起身向祈福灯中加着灯油。
转身离去,就是这一转身,他看到了旁侧的人。
那人的眉目....
燕宇眉,英气的眸子闪着光亮,他也添着灯油。
后面的香客络绎不绝,萧逾白就只能随着人流先出去,在庙宇的阶下。
等着那人出来,眼中就死死的盯着门口,像是小狗干巴巴等着自己的主人一般,甚至比那还要期盼。
他甚至是怕自己眼花了,怕是自己太过思念,看错了。
好些时候,方才一身布衣的人,才从里头出来,跟一个小伙子勾肩搭背的出来,虽说蹦蹦跳跳,但并不似大声喧哗。
那人远远地好似也看到了萧逾白,远远的,只觉得下头的人看着自己,长得清秀脱俗,他的面容诧异,他不知道为什么,拍拍与一旁的伙伴,说着“孙侧,那人看着自己干什么?”
孙侧被这样提醒,也看到了,“你认识?”
“不认识。”